大少說完,死死盯住卜發財,看他有何舉動,三耗子此刻就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僵硬的站在原地,用兩隻死魚眼看著牛二柱,倆人對峙著,地穴裏一陣空蕩,沒有任何聲音,牛二柱最先按耐不住,正要有所舉動,這時忽聽卜發財一陣冷笑,笑聲中隱隱有種猙獰可怖之意,在本就陰森空寂的地道中聽來,分外聳人毛骨。牛二柱猝不及防,一時沒有準備,不由得後退幾步,手已經摸上了匕首,預備著萬不得已,先下手為強!
卜發財的一陣獰笑隻是瞬間之事,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繃住了臉孔,幹咳兩聲加以掩蓋,對大少說:“你莫急,我也知道,這事兒難以理解,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不過,人急辦不了好事,貓急逮不到耗子,先聽我把話說完,咱們現在身處險惡之地,四處危機四伏,你知道下一秒會出啥事兒?所以對我來說,這事兒其實也不是很難明白,你就想想,今天咱們遇到的事兒,有多少是正常的?為什麼一說自己死了,你就不信,二柱子,別自欺欺人啦!”
這話本來啥毛病沒有,可既然牛二柱心裏已經有了疑點,現在不管三耗子說什麼,在大少看來,都是不輕信的,牛二柱雖然不知卜發財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他神色詭異,身體僵直,再加上一副鬼上身的樣子,卻已足夠說明——此人肯定不是三耗子,就是是,也是“暗懷鬼胎”,就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一睜眼,就說了如此多的喪氣話,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人如何敢輕易相信?
大少腦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越發懷疑卜發財現在已經不是自己了,至少,他神誌不清,身體已經被占據了,現在說的話,辦的事兒,估計連自己都不知道!想到這,大少暗中摸了摸“腰裏的匕首,暗中已經做好了準備,那真是全身警惕,分毫不帶任何猶豫,隻要看他的舉動稍有異常,雖然不能一刀子削過去結果了他,但最起碼,有點準備還是應當的。
“可惜”的是,卜發財說了這些話之後,並沒有任何不恰當的舉動,隻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似乎在等待牛二柱的答複,牛二柱沒有真憑實據,見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對方又不動手,自己先下手為強,又不好意思,不好再對他使用別的手段,可提放之意絲毫不減,畢竟此地危機四伏,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回不去,不過此時要是疑神疑鬼,更加不利,畢竟這裏麵有什麼,誰也不知道,還是先不要窩裏鬥才好,牛二柱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說別的沒用,前頭帶路,死於不死,走下去必然知道,我也不問別的,你就說說,走哪一條路好!”
卜發財沒有說話,這裏麵雖然簡陋,可也看得出,設計十分精妙,地底地勢有高有低,卻像是故意為之,四周坑洞縱橫,貫穿著數條看似粗糙實際恰到好處的石渠,裏麵湧著暗泉,把地下水引向外圍的洞口裏,暗泉奔湧,水勢很是不小,不過腳踩的地麵,卻並不都是淤泥,到了一定程度,腳下堅硬如鐵,看來是人工修葺過的,淤泥下麵,不是沙子,就是特意修建的石頭甬路。
牛二柱暗中做好了戒備,目不轉睛的看著卜發財,等他下一步舉動,三耗子愣了一陣,似乎很時失望,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跟我來!”這句話很奇怪,就像卜發財知道出路似的,牛二柱雖然聽不明白,不過聽了這三個字,警惕頓時鬆懈了一些,見前頭卜發財邁步欲走,自己趕忙上前一步,緊跟在身後,可就在大少移動的瞬間,也不知哪裏來了一股邪風,忽的一聲,徑直把火折子吹滅!
大少心裏一沉,怕黑暗中有危險,不敢亂動,靜默了一會兒,見周圍毫無動靜兒,這才重新掏出火折子,想要重新點燃,不過有一句俗話,那叫人要倒黴,喝涼水也塞牙,大少接連換了三個火折子,都是點燃了即滅,周圍黑暗越來越濃,啥也看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牛二柱就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沉默中,不斷向自己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