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毆母(2 / 2)

鐵公雞一股子猛勁兒,打了足有半個鍾頭,那些老鼠有膽子大的,紛紛跳上鐵公雞肩頭,猛啃猛咬,老小子大概也是氣瘋了,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劈裏啪啦,打的更猛。這小子打得甚是解氣,不過越往後,覺得越不對勁兒,眼前的情景,一定是那紅孩子設計陷害自己,可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道就為了挨自己一頓嘴巴?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麼,天底最傻的人也不會自己找打呀!

鐵公雞心裏存了疑惑,下手就慢了,手裏的勁兒也輕了不少,一巴掌下去,那紅孩子被打的腦袋一歪,恍恍惚惚,露出後腦勺兒上的頭發,那頭發上銀絲片片,明顯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因為頭歪在一邊兒,耳朵斜了過來,耳垂兒上露出老大一個耳眼,上邊兒還掛著一個黃不黃,白不白,不銀不銅的一個耳環,鐵公雞看了這東西,當時就是一哆嗦,這東西他可見過,正是自己?老娘身上戴的!

鐵公雞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耳邊嘰嘰嚓嚓,原本都是些老鼠、狐狸之類野獸的嚎叫聲,此刻微風輕撫,漸漸變成了可以聽懂的人話,隻不過聲音忽遠忽近,模模糊糊,聽不分明。鐵公雞抬頭四望,眼前黑乎乎的,影子攢動,來去匆匆,看形狀像是人影,不過今天這事兒實在太過奇怪,自己的視力好一陣壞一陣,剛開始模模糊糊,看清新娘子的真麵目後,似乎好了一陣兒,可現在又不行了,灰蒙蒙的,像隔著一層輕紗。

鐵公雞既然當過土匪,還是威震一方的土匪頭子,遇到的事兒自然比一般百姓要多,論起凶狠堅韌的程度,更比一般人強了不少,這小子忽然想到,老年間走夜路的時候,有時就會遇到鬼打牆,一個人迷迷糊糊,在原地轉圈兒,就是找不到出路,自己眼下雖然不像是鬼打牆,不過看意思也差不多,不管是先前娶媳婦,還是如今胡亂打人,隻怕都是幻覺,這事兒說難不難,隻要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當時就能清醒過來。

這小子也夠狠的,當時牙關一咬,把舌頭放到後槽牙上,用力一咬,頓時一股劇痛傳來,一股血腥味兒充斥在嘴裏,雖然難受,可大腦經過痛覺的刺激,當時就清醒了,眼前那片輕紗也消失不見,抬眼一看,四周清清白白,看得分明。別說高屋閣樓,滿座賓朋,就是大大小小的墳頭兒,和那些攢動的老鼠也不見了,自己就站在自家門前,四萬圍滿了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再看那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紅孩子,哪裏是什麼血棒槌,竟是自己的老娘,此刻七孔流血,眼見得活不成了!

周圍人山人海,已經圍的水泄不通,這些人大概已經看見了全過程,剛開始沒明白過來,都被眼前的慘劇驚呆了。等鐵公雞一停手,這些人忽然回過味兒來,人群裏忽然有人喊了一句:“鐵公雞打死親娘,畜生不如,我們衝上去打死個****的,就算出了人命,一來法不責眾,二來也是替天行道,官府也管不著!”

一句話聽醒了眾人,大家早就義憤填膺,有了帶頭兒的,頓時心雄膽壯,呐喊一聲,拿著棍棒、石頭、農具之類,呼啦啦就往上闖,舉起家夥就打!這要真打上了,鐵公雞本事再大,也得變成爛酸梨,更何況他辦的不是人事兒,心裏虛,更加不是對手。眼看著刀槍並舉,鐵公雞就要命喪當場,西北角兒上忽然狂風大作,吹得天昏地暗,鐵公雞眼前一黑,就覺得腳下飄飄忽忽,也不知道被那狂風吹向了何處,等到狂風消散,眾人一看,鐵公雞和她娘的屍體都不見了,隻留下一地血汙!

按下眾人驚愕不提,單說鐵公雞,飄飄搖搖,就像沒根的稻草一樣,在半懸空飛舞,也不知飄了有多久,忽然就感覺腳下一股吸力傳來,不由自主就墜了下去,等到落到實處,全身酸麻,一種沉重的感覺立刻傳來,鐵公雞奮力睜眼一看,眼前一盞油燈,一個女人,除此之外,似乎並沒有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