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耗子一副饞樣兒,牛二柱和馬鳳儀也不敢樂,不過這地方可冷,撒尿都能凍成冰,卜發財就這麼口水橫流,說不定連嘴唇都能凍住,好在這小子覺得嘴裏涼絲絲的,也不大好意思,趕緊低頭猛擦。大少和馬鳳儀經他一說,更覺得肚子裏空空如也,餓得難受,也就收起了玩鬧的心,滿雪地裏搜尋起野味兒來。
打獵這活兒,說難也難,要說不難,其實也挺容易,你要是個門外漢,獵物擺在麵前,你也不知道咋辦,可要是個行家,逆著風都能知道對麵的獵物是什麼,尤其是冬天打獵,更加容易,餓的受不了的野物,在洞裏呆不下去,隻好出來覓食,要趕上大雪,必然會留下腳印,有經驗的獵人隻要按圖索驥,必然有所收獲,更不用說那些野雞,凍得很了,一頭紮進雪堆裏,死活兒都不動,你就跟拔蘿卜一樣往外拽就行了。
隻可惜三人鬧得太凶,把雪地裏踐踏得一片狼藉,要想找到野味兒,就得重新再來,哥兒仨忍住肚子裏的饑餓感,眼把眼的在地上亂找,這要是別的地方,估計餓死都找不到獵物,不過這長白山畢竟物產富饒,地廣人稀,野物比人都多,仨人一留心,還真就發現點兒蹤跡,雪地上一串腳印,密密麻麻,就跟梅花瓣兒似的,大少雖然不是行家可也在野地裏追過兔子,一看就眼睛一亮,這是個兔子,而且從腳印來看,個頭兒還不小!
牛二柱烤野兔子可吃過不少,如今肚子裏餓得翻江倒海,回想起那滿嘴流油的滋味兒,不由得也是口水直流,大少一回頭,見倆人還在別出瞎轉悠,立刻吹了一聲口哨兒,打了一個手勢:“你們別瞎找了,這兒有情況!我發現了一隻兔子,這玩意兒還挺大,我看得有十來斤,夠咱們飽餐一頓了!”
那倆人一聽,也來了精神,立刻一路小跑來到大少身後,哥兒仨順著腳印兒,一路就找了下去,此時天色已經接近正午了,太陽倒是出來了,不過斜斜地掛在天上,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此刻又起了風,刮得四處煙雪飛騰,比早上更冷了許多,大少幾個人裹緊了衣服,冒著風雪,在饑餓的驅使下,一路找了下去。
說來也怪,這腳印剛開始還挺清楚,可走了有半裏多路,就漸漸模糊,辨認起來也越來越費勁,大少幾乎趴在了雪地上,貓著腰往前走,也就走了有二十幾步左右,雪地裏忽然一片純白,滿眼銀裝素裹,竟然啥也看不見了,牛二柱還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仔細再一看,腳下的雪地平平整整,別說腳印,連根樹枝都看不見。
這可就奇怪了,難道那兔子的巢穴就在附近,自己一時疏忽,給錯過了?大少抬眼四望,不對呀,這地方平平整整,樹木也比較稀疏,除了雪還是雪,一般兔子之類的野獸選擇巢穴,都在草深林密,地麵起伏不平的地方,這樣做既便於隱蔽,也便於逃脫狐狸和野狼的追捕,除非自己找死,否則絕對不會在這地方築巢!
牛二柱有點兒含糊,立刻把倆人叫到身邊兒,點了一根兒煙,邊抽邊說:“你們哥兒倆看看,這是咋回事兒,這腳印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該不會是這兔子故布疑陣,把咱們引到了這兒,其實它的窩在後麵,咱們已經錯過了?”這話自然是說給不發財聽的,三耗子經常打兔子,在這方麵倒有點兒經驗,這小子看了看腳下,搖了搖頭:“我看不能,咱們一路上走過來的地方我也看了,也沒有適合做兔子窩的地方,再說它要躲起來,也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難道它真成了精,還知道隱藏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