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兒會打洞,老鼠這東西別的還差點兒,就這打洞的本事,在動物中那可是數一數二的,甭管是多堅硬的地方,它都能給你打出一條洞穴來,這陰溝裏裏全是爛泥,也就頭頂和兩側僵硬一點兒,不過也是年久失修,四處破爛,就這麼一個地方,打出另一個通道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四個人心知肚明,這些老鼠的用意很明白,他們是要打出一個通道,從另一個洞口攻擊自己。
大少雖然是想明白了,不過心裏也挺納悶兒,這老鼠倒是機靈,可也不應該有這麼多的心眼兒,不但能想出辦法另辟蹊徑攻擊自己,還懂得分工協作,這要是天底下的耗子都這樣兒,那人還活不活?這玩意兒豈不是成精了?大少心知有異,探出頭來在縫隙中仔細觀看,外麵兒黑乎乎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邊際,別說是沒事兒,就是有事兒,隻怕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
此時手榴彈所造成的震動未歇,幾個人雖然耳朵嗡嗡直響,暫時聽不見什麼聲音,但是仍能感覺到四周的震動,頭頂雖然暫時不再下滑,但是裂紋不斷,無數碎岩落了下來,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現在可謂是倆個頭兒擔憂,一來要防備鼠群攻擊,二來頭頂如此形勢,隻怕也不是什麼好兆頭。牛二柱一邊遮擋著紛紛落在頭上的細小碎石塊,一邊招呼其餘的幾個人注意四周,一旦發現情況有異,也不用管別的,先用手槍亂掃,能多支撐一I會兒,算一會兒。
那仨人到了此時,已經把牛二柱看作主心骨,自然是言聽計從,各自掏出可以點燃之物,在縫隙裏點了一把火,眼睛瞪得和包子一樣,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四周,外邊兒那群耗子剛開始還熙熙攘攘,鬧個不停,現在卻也安靜了,牛二柱偷空往外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但見這些鼠輩更加井然有序,正如同潮水一般往新打出的洞口湧去,這隻有兩種可能,或者這洞已經打通了,或者即將打通,這些老鼠正在集結力量,準備蜂擁而入,不管是哪一樣,隻怕都不是什麼好事。
大少心裏擔憂,不由得觀察的更加仔細,這一看還真就看出問題來了,那鼠群蜂擁著進了洞口卻並不急於往裏爬,而是四足猛刨,似乎在拚命的擴大洞口,鬆軟的泥土不時被丟上來,很快在洞口堆成了一座小山,大少看的納悶兒,這是在做什麼,雖然因為角度關係,看不清那洞口有多大,不過憑感覺,這洞口已經不小了,別說耗子,小一點兒的豬崽兒都能鑽進去,這些耗子仍然急於擴大洞口,究竟是為了什麼?
此時四周除了不斷落下的碎石,尚無動靜兒,大少知道這些耗子的舉動必然有原因,便靜下心來仔細觀看,那些老鼠猛挖了一陣,此時那洞口已經奇大無比,鑽進去一頭肥豬都沒有問題,那群老鼠挖好了洞口,並不急於進入,而是一股腦兒的退了出來,整整齊齊的圍在四周,俯首帖耳,就像在迎接什麼高貴的客人一樣。
大少看的稀奇,正在納悶兒,就聽見那陰溝的來路上一陣喧嘩,也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奔跑聲,而是一種類似於奏樂的聲音,隻不過曲調滑稽,荒腔走板,讓人聽了心裏不知道怎麼就那麼不得勁兒。大少心裏有點兒堵得慌,正要扭頭跟卜發財說點兒什麼,那怪誕的音樂卻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牛二柱稍微一扭頭,立刻看到了他這一輩子都想不到的景象。
黑暗中來了一群老鼠,這些老鼠和挖洞的老鼠不一樣,一個個驃肥體壯體型碩大,最小的也跟貓崽兒一樣,一個個腆胸疊肚,走路都跟一般的耗子不一樣,領頭兒的居然是用雙腿走路,肩上扛著削尖了的木棍,就像是達官貴人出行,所用的儀仗隊一樣,再往後又是一群肥大的老鼠,不過這些老鼠卻是四足爬行,而且爬得飛快,非但如此,這些肥老鼠身上還綁著草繩,草繩的另一頭兒,居然是用破木板製成的一輛破車!
這車古怪得很,破破爛爛,一看就知道不知是從哪兒撿來的破爛兒,不過車上的東西倒也講究,鋪著不知道從哪兒淘換過來的一張掉了毛的虎皮,底下是厚厚的稻草,上麵兒還掛了些金銀珠寶,倒有點兒詭異的華麗,往車上看,坐著一個鼠不鼠人不人的東西,這玩意兒一身白毛兒,油光鋥亮,那禿著個頭,額頭上邊有戒疤的痕跡,看來像是個僧人,不過耳朵卻是支棱著,跟耗子耳朵一模一樣。
這東西生得好似肉滾子一般,胖得連脖子都沒了,一顆倒三角形的大禿腦袋上,隻有頭頂有一綹頭發,紮成了一個童子般的發鬏兒,胡亂纏著幾圈紅線繩,一張肥肥白白的大臉上小鼻子小眼,五官全都擠作了一堆兒,要不是在燈底下看去還有幾分人模樣,活脫就是一隻成了精的大白耗子,最為怪異的是,這人後麵有一個東西不住亂動,牛二柱揉揉眼睛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足有半米長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