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發財趕緊搖頭,他出個餿主意還行,要自己下去,那絕對不敢,牛二柱看著來氣,剛想數落幾句,不經意看見馬鳳儀沉默不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大少心裏一陣發酸,自己死了倒無所謂,叫人家一個大門大戶的小姐跟著陪葬,似乎有點兒對不起人,牛二柱強作笑顏:“妹子,你別擔心,待會兒下了水,連肥帶瘦,先可著我來,二哥怎麼說也有一百多斤呢,興許鯊魚吃了我,也就飽了,他們要敢吃你,二哥在肚子裏也不能饒他們!”
幾句話說的馬鳳儀憋不住一樂,不過這笑聲到了最後就有了嗚咽的意味,五姑娘眼圈一紅,幾乎落淚,不過馬鳳儀可不是哭天抹淚的嬌小姐,就是心裏不好受,也是打落了牙往肚子裏咽,從來不聲張!五爺紅著眼圈兒一笑:“二哥,你說的那些我倒是沒想過,不過剛才那一幕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我一刀飛出去,掛住亞橋師兄的那東西叫了一聲,應該是個活的東西,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可我看得仔細,那玩意兒也是一條鯊魚,不過這鯊魚似乎不對勁兒,別的鯊魚都在海裏吞吃斷臂殘骸,隻有這一條藏在咱們這艘船的龍骨下麵,似乎對食物不感興趣!”
馬鳳儀這話一說,牛二柱也陷入沉思,這倒是極有道理,鯊魚這東西就是被本能驅使的原始生物,而且胃口極大,一輩子殺戮無數就是為了填飽肚子,血肉在前,不可能無動於衷,難道那一條鯊魚成了精,已經有了智慧?這個可能倒是有,不過不大,街坊大媽說起妖精的故事都是滔滔不絕,可那大部分都是瞎掰,一般的生靈哪兒那麼容易成精?要是那麼簡單,隻怕人早就滅絕了!
牛二柱低頭沉思,馬鳳儀接著說:“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就留了心,那鯊魚似乎一直隱藏在龍骨下麵,師兄的褲腿兒掛在它的背鰭上,所以你才拉不上來,我一刀飛出去,正打在背鰭和師兄褲腿勾連的地方,把他的一片皮肉打了下來,這東西落在甲板上,眼看就要落入海中,我也是多了一個心眼兒,一把撿了回來,不過剛才一看,卻是有點兒奇怪,這似乎倒不像是鯊魚身上的東西?”
說罷,馬鳳儀手裏遞過來一件東西,牛二柱下意識抓在手裏,借著星月殘光一看,確實不大尋常,這玩意兒有手掌大的一塊,鮮血淋漓,腥氣撲鼻,這倒不稀奇,不管是啥,隻要是活的,受了傷一定會流血,問題出在正麵,這東西軟乎乎的,帶了一點兒殘肉,極有彈性,正麵還長了無數密密麻麻的毛發,火紅火紅的,質地輕柔,摸上去十分溫暖,這就奇怪了,鯊魚翅牛二柱吃過也見過,別的也就罷了,可沒聽說過還帶長紅毛兒的!
牛二柱心裏納悶兒,把這東西放在鼻子底下一聞,一股騷臭無比的味道撲鼻而來,這味兒雖然極衝,卻似曾相識,牛二柱一皺眉,可心裏卻跟開了花兒一樣,別提多高興了:“哥兒幾個,這回算是結了,我找著正主兒了,這塊皮不是鯊魚的,而是那老狐狸的,這殺千刀的東西其實不在船上,而是附在鯊魚身上,一直藏在船底下的海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