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知道事不宜遲,也顧不得船身顛簸,東倒西歪,稍不留神就會跌到海裏去,連滾帶爬到了船尾魚槍處,掉轉槍頭,對準那迎麵而來的海蛇,一拉機簧,就聽見嗵的一聲悶響,一道銀線噴射而出,那銀白色的魚叉閃著寒光,直奔那海蛇而去!
這魚槍可不是平常用來捕捉一般魚的,而是用來對付海中巨獸的,形體龐大,人根本就拿不動,就像一尊大炮一樣固定在船尾,威力巨大,魚槍的弩箭就如同一枚旗杆,箭頭鋒利無比,還帶著倒刺,一旦刺進去就難以拔出,按理說海水激蕩,船身顛簸,這一槍下去,幾乎很難擊中,可今天大少爺不知道是怎了,****運也罷,瞎貓碰死耗子也罷,反正一槍過去,正打在那海蛇的身軀中間,雖說偏了點兒,還不足以致命,可魚槍威力巨大,一旦打中。立刻深深陷進皮肉之中,再也難以掙開,那還是即便是身軀龐大,也被一槍震得身子一歪,半天無法動彈。
海蛇被一槍擊中,似乎失去了直覺,任憑海水海水激蕩,一時也沒有反應,被大船帶動,竟然也被帶進了漩渦之中,不過這海蛇畢竟不是凡物,昏迷了一陣,被翻湧的海水一激,立刻就蘇醒過來,這東西雖然是個獸類,可畢竟有些靈異,知道一旦被海水卷進去,那絕對是凶多吉少,出於對大海的恐懼,這東西也顧不得和牛二柱等人作對,拚盡全力,仗著水性嫻熟,蠻力無窮,拚命往漩渦外緣遊去。
中夜時分的海麵上,明月當頭,一輪滿月將銀光撒遍海麵,然而海麵上卻是另一番景象,海水鮮紅如血,狂波激蕩,那一道漩渦就如同橫亙在整個海麵,吞噬著一切,仿佛要把世間的一切吸入海水之中,這海蛇掉頭猛竄,拚了命的往前遊去,此刻眾人耳中全是耳鳴般的回響,任何聲音都聽不到了,但畢竟眼睛還能使用,一見到海蛇行動有異,便緊接著發現船體忽然不再隨著漩渦轉動,海洞中的海水似乎沒有任何浮力,雖然水流旋動翻卷,但船體則固定在一個位置上開始逐漸下沉,四周所見全是鮮紅的海水,眼看大禍迫在眉睫!
因為吸力巨大,大船開始傾斜,逐漸無奈地被慢吞吞地吸進海洞,艙外盡是陰風紅水,如臨萬丈深淵。這海蛇畢竟是海中巨獸,一來害怕那漩渦的巨大威力,二來被魚槍刺中,身上疼痛難忍,眼看就要被大船帶動,慢慢拖進漩渦中心,這人逼急了就會拚命,獸類也是一樣,海蛇知道命在旦夕,下意識猛地裏朝前一躥,硬是把被海洞牢牢吸住的大船,從紅色海水中拽出一截,眾人就覺得船頭咯吱一響,大船搖搖欲墜,雖然已經從險境中邁出一條腿來,不過看意思隨時都有碎裂的危險。
海蛇自身也被海洞吸住,全憑精熟水性,又兼有一身怪力,才勉強掙紮著沒被立即吞沒,但它雖然龐然大物,終是血肉之軀,勁力再強也有其極限,拖著大船在渦旋中幾圈遊下來,在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的支配下,它奮起軀殼被最後殘留的全部力量,巨龍抖甲般地將身軀狂扭,竟然掙脫了海眼的吸噬之力,拖拽著大船脫離了漩渦。
眾人一聲驚呼之中,大船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比不過經過方才那一拽,大船的壽命已經到了極限,竟然被猛然的巨力拽的甲板碎裂,船身破碎,血紅的海水倒灌進來,船身開始迅速下沉,眾人剛離龍潭,又入虎穴,頓時驚慌失措,這海水裏危機四伏,不說哪漩渦越來越大,海蛇潛伏期中,就是隨便來一些海中的惡魚,這些人隻怕也是自顧不暇,正在危急時刻,牛二柱倒也機靈,一閃身抱住桅杆,這東西就是一根旗杆,可比普通的旗杆大得多,把它抱住,最起碼不至於葬身海底。
說時遲那時快,牛二柱剛剛把桅杆抱牢,那大船發出驚天一聲巨響,在巨浪的拍擊下頓時四分五裂,變成了無數碎片,在海中激蕩翻滾,牛二柱心中一亂,他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憂心那些同伴,這幫人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做好準備,巨變之下會不會被巨浪拍暈,就此作了水鬼!大少抱緊桅杆,在巨浪中起伏不停,放眼四望,大船被拍成了無數碎片,在海中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