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當口,身後臭氣熏天,沙沙的響聲亂成一片,那蟲子細腿爬動,又追了上來。牛二柱有了上一回的經驗,倒也不怎麼慌亂,抬起手槍,往後又是一槍,本來牛二柱的槍法就是再臭,離得這麼近,對方目標又大,打不上才叫邪了門兒了,這一槍就算弄不死它,也能讓它疼一陣兒,有了喘息的機會,回頭再想辦法,可今天也是見了鬼了,也許大少上一次把好運都用完了,這把老掉牙的武器竟然在關鍵時刻啞了火!
大少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這尼瑪是卡了殼兒了!你說這得有多倒黴?關鍵時候兒怎就老掉鏈子?牛二柱也明白了,也知道也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暗中一咬牙,得了,今兒就是今兒了,牛二爺今天雖然交代了,可畢竟和師兄死在一塊兒,也沒給綠林人丟臉,大不了二十幾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想到此處,大少把手裏的槍一扔,閉上眼等死!
眼看那蟲子就撲了上來,隻要把嘴再往前湊一點兒,牛二柱和王亞樵就做了死鬼,可無巧不成書,也是倆人命不該絕,正在危急時刻,大少就感覺頭頂上一陣涼風拂過,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還沒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就聽見前邊兒一陣響動,隻聽那邊有人朗聲念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這《正氣歌》中每字每句,都充滿了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專能震懾奸邪,牛二柱子一聽之下,立刻感到身上一鬆,求生的欲望就更加強烈了,關鍵還不在這兒,這聲音他聽著熟悉,高亢蒼涼,雄壯渾厚,正是師父張半仙的嗓音!大少喜出望外,急忙抬頭一看,隻見前邊兒走來一人,這人身材高瘦,一身道家裝束,手裏拿著一把拂塵,不是******是誰?
張半仙臉色仍有些蒼白,不過卻神采奕奕,胸前一片血跡,看來也是吐了血了,不過精神頭兒還不錯,一步一個腳印,看來十分沉穩。半仙肩膀上還有一個東西,似乎是活的,還在不住的亂動,等離得近了,大少才看清楚,原來是那隻狸貓,此刻活靈活現,也不知道是黃皮子還是夜遊神,不過半仙神態輕鬆,毫不慌亂,這裏冒一定就是夜遊神沒錯了。
原來這夜遊神和角狐一起被困在牛二柱等人弄的童子尿之中,雖然有心逃走,可惜全身動彈不得,隻好在哪裏死等,後來那巨蟲憑借一身毒氣抗衡童子尿的陽氣,救出了角狐,那狸貓也趁機脫身,化作一片樹葉依附在巨蟲身上,隨著他出了洞穴,這狸貓既然被夜遊神附體,自然也就不再是等閑之輩,他也看出來了,這巨蟲不但外殼堅硬,力大無窮,而且還一身劇毒,牛二柱和王亞樵就是在機靈,隻怕也抵擋不住,為今之計,隻有請出張半仙,幾個人合力對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半仙既然是被夜遊神救走的,想要找到自然容易,夜遊神把眼前的事兒跟半仙一說,******惦記兩個徒弟的安危,當時就要趕過來幫忙,可惜這******丟失金丹在先,被黃皮子暗算在後,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此刻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要想救人談何容易?兩人商量了半天,那狸貓最後咬了咬牙,把自己的爪子割開,將鮮血滴進了半仙嘴裏。
這狸貓的血脈本就不凡,如今又被夜遊神附體,雖說血脈並沒有完全融合,可畢竟已經有了幾分神力,半仙喝了他幾滴血,竟然就如同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當時神情亢奮,比原來還要精神。不過這並不代表******恢複如初,這滴血液隻是用來調命的,並不能使他痊愈,而且功效時間極短,過了一個鍾頭,不但還要回到原本的狀態,而且傷勢比以前還要加重!
半仙為了救兩個寶貝徒弟,也就顧不了許多了,調息了十來分鍾,帶著這隻狸貓,一路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也是湊巧,正趕上牛二柱和王亞樵命懸一線,這要是再晚上一秒,倆人就都完了!張半仙情急之下,也來不及細想,這蟲子既然是妖物,就必然邪氣無比,情急之下來不及準備,也隻好用《正氣歌》將他的邪氣壓製下去!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自古邪不勝正,這一首《正氣歌》雖然隻是詩詞歌賦,但卻蘊含了古聖先賢滿腔正氣和愛國熱忱,真正是正氣浩蕩,陽氣衝天,一旦吟唱出來,不但重新燃起了牛二柱的鬥誌,而且就連那騎著巨蟲的角狐也受到震懾,臉上一陣變色,那巨蟲正威風八麵,不可一世,忽然就覺得迎頭一股浩然正氣襲來,頓時慌亂異常,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