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發財見牛二柱也是滿眼血絲,疲憊不堪,就知道他這一晚上也沒好受,倆人情同手足,人家一個勁兒的緊勸,自己就不好說什麼了,也隻好回頭再說。倆人一看天色已經不早,東方隱隱現出魚肚白,知道離天亮已經不遠,軍糧城的居民已經有人起床,再想回去偷鑰匙,已經是不可能了,就是倆人不怕,大白天的,也不好施展手段,隻得結伴回了客棧。
老板娘兩口子早已起來,見倆人從外邊兒回來,不由得疑竇叢生,圍著倆人問個不休。牛二柱自有一番托詞敷衍,不必細說,這夫妻二人是個熱心腸,早已把早餐預備好,忙不迭的端了上來,來人心情低落,也沒什麼胃口,胡亂吃了幾口,借口要睡個回籠覺,把一幹閑人打發出去。
說是睡覺,倆人可都沒什麼睡意,眼看著明天期限就要到了,連鬥兩次,都是铩羽而歸,以後的事兒應該怎麼辦?半途而廢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丟人就丟不起,可要是再繼續偷下去,看來這成功的機會也不大,於老萬號稱鬼見愁,賊精溜滑,本就不好對付,又加上一個保家仙,誰能應付得了?真要是明天偷不來東西,不更丟人麼?倆人躺在炕上,商量了半天,仍是一籌莫展,隻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全當虛度時光。
倆人雖說毫無睡意,但畢竟忙了一個晚上,閑聊了一陣,不知不覺也就睡著了。大少這一覺睡的倒是香甜,可惜噩夢不斷,一會兒馬鳳儀要嫁給別人,一會兒牛老夫人遭了暗算,身體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然就沒了,要不就是於老萬變成了一隻大黃鼠狼,追著倆人咬,反正是光怪陸離,啥新鮮玩意兒都有。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牛二柱朦朦朧朧,忽然覺得這屋裏多了一個人。心裏一驚,當時就醒了一半兒,人這東西雖說早已擺脫了茹毛飲血的生活,但究其根本還是一種動物,有些本能還在,尤其是這種預知危險地感覺。大少雖說仍是迷迷糊糊,但朦朧之間,就把眼睛睜開了,稀裏糊塗的往四下一瞧,心裏就是一個激靈。
但見屋裏燈光昏暗,模模糊糊,自己眼前好像坐著一個人。大少心裏納悶兒,自己也沒覺得睡多長時間,怎麼這天就黑了,而且屋裏多了一個人,老板娘兩口子怎麼就不知會一聲兒?大少稍微一愣怔,仔細一打量來人,不好,這人竟是於老萬!
牛二柱猛的一激靈,當時就坐起來了,他見鬼見愁一臉的陰鬱,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自己,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有道是夜貓子進宅,雙方正在敵對,他來能有什麼好事兒。大少有心想要發作,又覺得不太合適,人家暫時沒把自己怎麼樣,自己如果做得太絕,傳出去反而顯得自己膽小怕事了。
大少也是見過世麵的,見於老萬滿臉蔑視,不由得心頭火氣,一抱拳,不卑不亢的道:“呦,於老爺子,這大冬天兒的,您老不在家裏享福,到這鳥不拉屎的小客棧來幹什麼?您就不怕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於老萬聽牛二柱這些話滿是嘲諷之意,臉上也有了點兒怒色,不過這老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陰陰一笑,滿臉得意地說:“牛二兄弟,我哪敢承您這幾句話呀,您可是四爺家的快婿,我巴結都來不及,怎麼會有別的意思,小老兒這次來,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句,三天期限可快到了,你們要是明天子時以後拿不出鑰匙來,可別怪老頭子要送客!“
牛二柱見這家夥一臉的瞧不起,當時就有點兒忍不住了,正要反唇相譏,誰知還沒開口,就發現了一件怪事兒!
於老萬臉上的肉,正在一塊一塊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