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卜發財三盜鬼見愁(三十五)(1 / 2)

牛二柱幾乎嚇了個半死,這人沒了臉皮有法兒看麼?尤其是這皮肉還是一塊塊往下掉的?眨眼之間,於老萬臉上已經是鮮血橫流,筋脈暴露,通紅的血珠自血肉內汩汩滲出,連血管都一清二楚,真比活鬼還要難看幾分!

大少膽子也不算小了,此時卻是全身癱軟,連動都動不了,於老萬瞪著已經沒了眼皮的雙眼,咧著汙血橫流的嘴唇,陰森的笑著,忽然他伸出猛地向牛二柱脖頸掐來。

牛二柱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裏,有心躲避,卻是全身動彈不得,正在危機之際,忽然頭頂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滋味兒可不好受,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十倍,牛二柱就算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也忍受不住,嘴裏痛呼一聲,一個翻身,頓時坐了起來。

大少驚魂未定,睜眼一看,天色雖然已晚,但卻仍是白天,遠未到黃昏時節,屋裏靜悄悄的,隻有卜發財的鼾聲此起彼伏,牛二柱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南柯一夢,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做個噩夢也不算稀奇,隻是這夢裏的情景太過真實了,就連見慣了大場麵的大少都有點兒膽戰心驚。

牛二柱正在心有餘悸,忽然覺得腦後一陣惡風,要說大少師父不少,本事沒學多少,江湖經驗卻是極為豐富,十幾歲入青幫,就算沒打過什麼硬仗,看也看會了,當時就明白這是有人偷襲,驚慌之餘,趕緊一個低頭,因為身子在炕上,又是大夢初醒,多少有點兒不靈便,這一下勁兒使大了,一個收拾不住,大頭兒朝下,就從炕上載了下去。

牛二柱疼得直咧嘴,心裏不由得一陣惱怒,不過他可不知道,這一下是因禍得福,要是不從炕上掉下來,被砍個透心兒涼那是誇張,但是身上多個窟窿那是難免的。身後這位可不是直接拿利器捅,而是一刀橫劈了下來,牛二柱一低頭,所說躲過了要害,後背和下半身可是躲不過去。

大少雖說摔得夠嗆,卻是半點不敢猶豫,敵人就在眼前,哪有自怨自艾的時間,大少一骨碌爬起來,定睛一看,頓時連頭腦都摸不著,眼前懸著一把刀,明晃晃鋒利異常,看著就讓人心驚膽顫,但看來看去,卻隻有這一把刀,別的什麼都沒有!

牛二柱心裏一哆嗦,這是怎麼回事兒,民國初期時局混亂,暗殺、謀殺層出不窮,但不管是什麼,總得有個人拿著凶器出來執行,哪有一把刀自己來殺人的,這不是跟鬧笑話兒一樣麼?大少全身戒備,以防中了人家奸計,與此同時,瞪大了眼睛往刀子後邊兒細看,他可是個不信邪的主兒,甭管眼前有什麼,親身經曆了才是真的。

你還別說,大少這一通猛瞧,還真看出點兒門道兒,那刀子後邊兒雖然什麼東西都沒有,但牆壁上卻有一個影子,歪歪扭扭,看不清是個什麼,但不管怎麼看,都絕對不像個人。

牛二柱心裏頓時明戲,這事兒沒有別的解釋,除了於老萬加的保家仙,那個賊頭賊腦的黃皮子,別人沒這個本事,更沒這個閑心,於老萬混跡江湖多年,占據幫庫不倒,儼然一個獨立王國,除了詭計多端之外,必然還有其他的過人之處,心狠手辣就是其中一條兒。

到了此時,縱是大少膽大心細,心裏也不由得有些膽寒,這於老萬如此難纏,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想當年牛二柱、卜發財、馬鳳儀哥兒仨獨鬥******,計賺黃皮子,解救草上飛,雖說凶險萬分,卻是有驚無險,處處逢凶化吉,哪有這一會這麼費事,難道這於老萬就是哥兒幾個的克星,今天大少和卜發財就要栽在這兒?

牛二柱心裏雖是思緒萬千,近身上卻是毫不鬆懈,目不轉睛的盯著這把刀和他身後的影子,原以為這一回必然還有一番惡鬥,誰知那影子見一擊不中,稍微愣了一下,忽然化作一股邪風,打著旋兒就往外跑,拿把刀也隨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