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無處可逃(2 / 2)

牛二柱深吸了一口煙,三耗子這話可說到他心坎兒裏去了,五姑娘再厲害,也是個活人,一旦體力衰退,肯定也得倒黴,到時候還得想別的轍。可施老頭兒一身皮肉比鋼鐵還硬,不但刀槍不入,連槍都製不住,還能有什麼高招兒。點把火兒或許能把他燒死,可他又是個活物兒,別說點火,連靠近都難,誰能在他身上放火?大少想的頭都快炸了,可就是沒有一個主意,三耗子更是愁眉不展。倆人正在犯愁,猛聽見迎麵腳步紛亂,似乎有什麼東西急撲過來,二人急忙抬頭,但見馬五臉色發白,喘籲籲的衝自己跑過來,身後施老頭兒一身是血,緊追不舍。

倆人叫聲苦也,站起身來猛跑,邊跑邊埋怨馬五:“我說你怎麼衝人堆裏跑哇,要跑也得把他引到別處兒去呀,你這一來不要緊,我們哥兒倆也得跟著受罪!”馬五氣喘籲籲,自她出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五爺一聽這話,心裏也有點兒不痛快,喘著粗氣道:“你們倆倒是清閑,我可是累的兩腳朝天,這老東西跟打了雞血似的,怎麼甩都甩不掉,你們又不上來幫忙,我被追的有點兒轉向,稀裏糊塗就跑了過來,誰還有心害你們不成!”哥兒倆一聽馬五抱怨,也知道話說的不是地方,更何況保命要緊,也就沒心思拌嘴,當下也不回話,仨人把頭一低,腳下加緊,玩兒了命的狂奔。

仨人跑的著實不慢,可施老頭兒追的更快,跟攆兔子似的,一步都不肯放鬆,轉眼又追了一個前後腳兒,牛二柱連老頭兒一嘴口臭都聞見了,知道這麼跑下去肯定吃虧,心裏一動,對馬五和三耗子道:“我說你們倆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啊,別往一塊兒跑哇,等著讓人家連鍋端?還不快分頭跑!”一句話點醒二人,馬五和三耗子一左一右,分頭跑下去了。

三人這一分開,施老頭兒頓時腳步一停,鼻子連連翕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追誰好。仨人趁此機會跑出老遠,不約而同放緩了腳步,暫作喘息。牛二柱心中略寬,正要想個主意,忽聽身後又是一聲慘叫,大少回頭一看,也不禁有些啞然失笑,原來施老頭兒稍停了一會兒,便不再猶豫,扭頭衝三耗子就追下去了,三耗子一聲慘叫,倒也沒什麼事兒,大概是慨歎老頭兒為什麼單追自己,正在那裏自怨自艾。

三耗子“佛爺”出身,自然會些輕功,但那些功夫都是用來躥房越脊,夜入民宅的,多高的院牆他都能上去,長跑可是一點兒都不行。沒跑幾步,已經被施老頭兒追的狼狽不堪,看看就要遭了毒手。牛二柱哪能袖手旁觀,撿起一塊石頭,猛力往老頭兒腦袋上一扔,你別說,大少這兩天功夫見長,那石頭不偏不倚,重重砸在老頭兒臉上,施老頭兒又是一身怒吼,轉身猛撲大少。

大少此時也有點筋疲力盡,溜溜兒鬧了半天,肚子也空了,雙腿跟灌了鉛似的,也就是憑著求生本能支撐到現在,施老頭兒這一回頭,牛二柱有心想跑,可心有餘力不足,剛一邁腿,雙腳一軟,一個拌蒜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仨人俱是大驚失色,緊要關頭,這不是掉鏈子麼?牛二柱要想爬起來再跑,已然有所不濟,老頭跟瘋子一樣衝了過來,轉眼到了麵前。

大少心如死灰,此時此景,神仙他爹也沒轍,二柱牙關一咬,心說生有時死有地,也許老天注定我就該死到這兒,命運如此,還有什麼可說的?大少想到此處,倒也坦然,也不掙紮,單等著老頭兒痛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