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的行進……。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同樣,亦能衍化出:一將失機,禍遺自身和親族。因而,經過了半年有餘出塞的艱苦征戰、身心已經疲憊到極點的田順,現在越向南接近於撤軍的終點漢境、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就越發的沉重。無他,作為此次出征塞外的漢軍其中一路主將的他,在整個征戰過程中所犯的錯誤太多,他是在擔心越接近漢境、朝廷對他的懲處也就會越快到來。
人在茫然無措的狀態下,有時候即使是明白‘一根救命稻草’有亦等於無,也會出於本能的下意識去抓上一把。何況,田順從近期默默的觀察中也感覺到:紀嘯這位軍職比他還要低的大漢年輕將領,其身後所蘊含的深厚背景和底蘊、以及其個人的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因而,驅馬行進中田順須髯糾結、風塵密布的臉上強擠出了一絲的訕笑,語含討好、奉承意味的對驅馬行進在他的身旁、濃眉緊鎖著不知在沉思著些什麼的紀嘯搭訕著感歎道:“紀中郎可真是不簡單哪!如此的年少、卻又有著如此的神鬼莫測之機。僅僅是信手拈來的一個巧思,就這樣輕易的甩脫了胡人鐵騎的追擊、拯救了全軍。田順及所屬亦是對紀中郎的大恩銘感五內也!”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秉性上也有些偏於孤傲的田順,吹拍意味明顯的話語,無外乎是在盡可能的討好紀嘯;以便處使紀嘯回到大漢朝廷後,能夠盡心盡力的幫助他田順順利的渡過可能要受到處罰這個難關。
坐在馬上陷入沉思之中的紀嘯雖然聽到了田順的說話聲,但由於思維過於的集中,一時仿佛並沒聽明白田順都說了些什麼、側首顯得有些愣怔、迷茫、疑惑的望向了田順。
還沒等看出紀嘯的目光中包含著的詢問含義的田順再重複一遍他想說的話語,縱馬一旁的甘延壽的大嗓門已經甕聲的響起並笑言:
“嘿、嘿、嘿!田大人還是沒同我家賢弟交往過長、對我家賢弟的才智和為人了解不深哪!別的且不言,就僅僅這次的朝廷起大軍增援塞外,其中主要的征戰方略還是我家賢弟一路急趕的在北地追上聖上禦駕親征的大軍以後,由我家賢弟向聖上進言才最後確定下來的。 如果甘某以後有幸能夠得到覲見當今聖上的機會,甘某一定會向當今聖上啟奏一下甘某已經想好了的、對我家賢弟此次出征塞外的頌揚讚詞:忠貞代君赴虎穴,豪勇無敵趟狼群;霸氣凜然斬胡酋,取義重情破重圍;巧思妙計退追兵……。嘿、嘿!還有、還有,嬌娃傾慕欲相隨。嘿、嘿、嘿……!”
甘延壽大著嗓門說到最後,自己也因後麵所說的話帶有著調侃紀嘯的意思而不由自主的語音遲滯的降低了聲音、一縮脖子顯得有些鬼祟的幹笑不止。
在田順對後麵的話因不明白所以然的一愣間,自家事自家知道的紀嘯,不由的臉頰一熱、賭氣似的衝著還在幹笑不止的甘延壽搶白道:“兄長還調笑起小弟來了!豈不是有為大不尊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