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山慢慢收起了笑容,變得麵無表情,極力忽略心中的失措和恐懼,想著,收網的時刻,終於要慢慢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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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曉岑忍著身上的傷痛,朝張天跪倒在地,但胸中的惡氣卻怎麼也咽不下去,連帶說出來的話都帶了隱忍的怒氣和委屈:“稟報閣主,聖藥被蕭清山奪走,屬下被他暗算,沒能得到消息。任務失敗,屬下愧對閣主,甘願受罰!”
張天聽了這個消息竟然也沒有什麼驚訝之情,隻是歎了口氣,道:“起來吧。”
冉曉岑但跪不起,咬著牙,眼眸中都帶著憤恨的殺氣:“屬下有罪,懇請閣主責罰,但求留我一命,屬下當拿蕭清山的項上人頭來贖罪!”
“你起來吧。”張天淡淡道,“沒必要如此。其實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冉曉岑抬起頭,吃了一驚,怔怔站了起來:“閣主……早就知道?”
“他不仁,我不義,我早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張天冷哼,懶洋洋地丟下一句話來,“等發信給戚侯府,就說偷聖藥的小賊找到了。”他轉過頭,眸中閃過一道冷色,“就在隨州。讓戚侯府的人去抓。”
“是!”冉曉岑終於恢複了些許平靜,隻是猶有些不甘心地低語道,“可就是便宜了那個小子。等到戚侯府的人過去了,他肯定已經將聖藥服了。”
張天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嘴邊拉起一絲莫測的笑意,道:“不用著急,你也並未犯下大錯。”張天緩緩自袖中拿出一瓶藥來,放到桌上,帶了點笑意,“你看,這是什麼?”
冉曉岑看到那瓶子上的圖案,不由一愣:“聖藥?”她張口結舌,“它不是被那小子拿走了?”
張天提起藥瓶,拔開塞子,嗅了嗅,露出滿意的微笑來:“你以為我既然知道他不會守諾言,這麼珍貴的東西我還會給他麼?”
冉曉岑眼睛一亮:“那……閣主讓我交給他的莫非是毒藥?”
“不,那小子生性狡猾,如果是毒藥,他一定會發覺。那的確是那枚毒彈的解藥。唐門那場火本來就是我們偷了配方後蓄意放的,所以我們自然有解藥。”
冉曉岑愕然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那麼……既然閣主有解藥,也願意給蕭清山真正的解藥,又為什麼要繞一大圈子呢?”
張天瞥了她一眼,心下不由搖頭,覺得冉曉岑畢竟還是太嫩,最多隻能當個殺手,無法明白這其中的機關厲害,耐心解釋:“現在,我們偷拿了聖藥,給蕭清山解藥,又讓戚侯府去抓蕭清山。那麼,戚侯府的人會認為是蕭清山拿了聖藥,蕭清山自己也會這麼以為。戚侯府根據我們的消息抓到他之後,絕對會讓他吃足苦頭。而我們……”
冉曉岑腦中電光一閃,終於將所有事情串了起來,明白過來,又是心驚又是佩服,接口道:“而我們卻可以擁有真正的聖藥並且不會招致任何人的懷疑!”
張天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中摩擦著那瓶寶貴的聖藥,思及那個霽雲閣追殺已久的少年,冷笑道:“想耍我?他還太嫩了。”
冉曉岑振奮了精神,臉上也慢慢有了笑意:“那閣主打算拿那個小子怎麼辦?”
“照那小子的話,俠王府前段時間的變故,和這個小子肯定脫不了關係。少爺那裏諱莫如深,隻能從這個小子這裏入手。我有種預感,霽雲閣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張天負手思量道,“這幾次下來,除了畫像不符合真人之外,少爺給我們的命令都準確地指出了蕭清山的位置,如果不是蕭清山那小子瘋了,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蹤,那麼就說明少爺另外派了人盯著那小子。”
“所以,我懷疑,少爺有另外一個暗中替他效命的秘密組織。在他眼裏,霽雲閣的價值已經削弱了,他的態度才如此難明——他想慢慢把霽雲閣架空!”
“就讓戚侯府幫我們抓住蕭清山,然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等著蕭清山自己來求我們,告訴我們,這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