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誰?!”
婁中酒還是淡淡地看著他,沒有回答,隻是“啪”地一聲蓋上了檀木盒子,將其藏在了身後。
“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荊雲守紅著雙眼,突然衝上來抓住婁中酒的衣領,呼吸急促地問道:“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江行休?是不是太玄劍派天樞閣的閣主江行休?你說啊!”
婁中酒伸出手,用力地掰下他的手腕。他是器宗大師,常年沉浸於鍛造技藝,手腕非常有力。
“江行休……是誰?”
一句反問,就讓荊雲守成為了一隻泄氣的皮球。他有些魂不守舍地放下手,喃喃道:“不是嗎,不是好,我就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嗬嗬……”
說到最後,他尷尬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婁中酒仍然看著他。這個男人實在是黑,就像是剛從煤礦裏爬出來一般,就算是不動用任何元氣,就這麼無言地望著一個人,也能讓對方感受到很大的壓力。
荊雲守擺了擺手,立即澄清道:“您……您且放心,我對這位少年沒有惡意,您快救他吧!”
婁中酒這才點了點頭,將盒子重新拿出來,在那少年的胸前一陣忙活。男人一邊牽引術法,一邊隨口問道:
“你口中的江行休是何人?你方才似乎很緊張。”
荊雲守的年紀比婁中酒就小太多了,認真算起來,可能也就比曲傑他們要大一點兒。他似乎沒想過這個男人在試探他,聽他問起,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回上師的話。不瞞您說,在下還沒這麼落魄之前,是禦玄司在京都裏的左知郎。幾個月前,在下因為替某位侯爺畫了不該畫的東西,所以才淪落到這步田地。”
“不該畫你還畫?你是不是傻?”婁中酒隨口問道。“這和你說的那個江行休有什麼關係?那個侯爺就叫江行休?”
荊雲守歎了口氣,一邊拍著大腿,一邊說道:“既然上師您想聽,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反正如今是吃了上頓不知下頓,別人也沒什麼可圖的。”
“哼,老夫會圖你?就算你是皇帝,要把整個王朝送我我也不稀罕!快說快說,老夫好久沒聽人講故事了。”
荊雲守尷尬地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繼續說道:
“那位侯爺並非江行休,但具體名字,恕我不能告訴上師,免得給上師徒惹麻煩。上師您出世修行,不知對凡塵之事了解多少?”
“略有知曉。”
“三四個月前,永風城發生了一場叛亂您知道吧?夏侯將軍把請功的奏折遞了上去,奏折裏的有功之人竟然不是夏侯衍老將軍,而是一位來自太玄劍派天樞閣的江行休閣主。這可讓聖上犯了難,朝堂上一群人討論來討論去,接近一個月都沒討論出名堂來,最後也不知是誰提的,建議把他弄進禦玄司,一來當做嘉獎此次平定戰亂之功,二來是想與太玄劍派拉攏關係。”
說到這裏,荊雲守苦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
“而我,因被那位侯爺忌憚,被點名去做他的副手,這以後倒黴事兒就接連不斷,現在……”
他提了提自己的破爛衣裳,“連飯也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