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以來,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把群山裏的野獸都召集過來,打聽江行休的行蹤,但之前得到的無一例外都是搖頭,但這次卻有了一點兒消息。
但聽完吊睛大虎的話後,紅枝卻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好像……不是他呢。”
畢竟還是獸類,盡管靈智已開大半,但對於人類還是認識得不太清楚。能看懂畫像並按圖索驥已是極限,能有條理邏輯地描述當時那人的長相更是這幾個月來紅枝努力的結果。
繼老虎之後,一群地鼠又圍了上來,唧唧喳喳地一頓說,於是紅枝又得知附近的幾個州城都出現了類似公子模樣的人。
雖然明知這些都是假的,但紅枝心裏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她站起身來,對小黑驢說道:
“小黑,我想去它們說的幾個地方看一看。”
“嘻略略?”
“萬一呢,萬一那就是公子呢?他一個人在外麵,生死未卜,哪怕有一絲可能,我也不會放棄的。”
於是當夕陽收盡最後一縷餘暉的時候,太玄劍派的諸多弟子都偶然間瞥見了一個小女孩騎著黑驢下山而去,身邊飛鳥環繞,彩蝶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
……
邋遢大王在那一瞬間四肢僵硬了。
他那瘦弱的手還提著空竹籃,眼睛卻怔怔地望著柴屋裏。
他雖然現在已經餓得肚皮凹陷,但自認為還沒到頭昏眼花的地步,方才他明明發現有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動物站在柴屋的門框旁,但當轉過頭時,它又一溜煙兒不見了。
是隻老鼠,還是……
邋遢大王伸手撓了撓他那糊成一團硬塊的頭發。他的手很纖細,指甲因太久沒有修剪已經很長,形成一種滲人的弧度。當他撓頭的時候,就像五把鋼叉插進硬皮的西瓜,發出呲啦呲啦的響聲。
“可惡,看小爺今兒不扒了你的皮,竟敢搶我的吃的!”
太餓了,讓他發了狠,一邊低聲嘟囔,一邊向柴房摸去。
這戶人家的柴房與其他人的柴房沒什麼兩樣,他先是環顧了一圈,發現唯一的不同就是在東南方向的牆壁上掛著一個神龕。神龕中是一隻惡靈形象的神像,四周還歪歪曲曲地刻著蝌蚪般的文字,看起來邪魅得很。
他盯著神像看了一會兒,忽然悚然一驚,後退兩步臉色慘白。
“瘋子!”
邋遢大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停地低聲說著這兩個字。突如其來的恐懼像瘟疫迅速彌漫全身,他聽見自己的牙齒與頭蓋骨接連碰撞,在安靜的柴房中格外響亮。
他想退出去,但走到柴房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內堂中有了一絲動靜。
“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他不得不再次退了回來,左右看了看,發現柴房的角落處有這個半人高的破爛立櫃。
邋遢大王顧不得那麼多,立即打開了木櫃門,準備先進去躲一躲。
但下一個呼吸,他就為剛才的行為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