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樓下,他扔出飛爪,然後開始攀登。
留給他的時間隻有十分鍾,這十分鍾是他經過周密計算各隊甲士的巡邏速度、換防時間、日常行動習慣得出來的,也是看似鐵桶一般的城主護衛力量的唯一漏洞。
上了城樓,城牆上空無一人,江行休推門而入,見到了正忐忑不安等待的玉如煙。
“你可來了,周圍的人已經被我支開,可以動手。”
江行休將樸刀拿在手中,走到床榻前,見到宇文信睡得正香,他轉頭朝玉如煙望去,問道:
“你和他睡過了?”
玉如煙怔了一下,向他望去,眼中飽含複雜的情緒,說道:“沒有,臨到頭我用枕頭把他打暈了。”
江行休向床榻上看了看,發現是塊玉枕,又伸手撥弄了下宇文信,發現他脖子處有很大一塊瘀痕,不禁大怒,低聲罵道:
“愚蠢!你這樣會惹火上身!”
玉如煙嚇了一跳,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小聲說道:“不就是塊瘀痕嗎,有這麼嚴重?”
“哼,你以為人人都是吃白飯的,這人死後定會被人驗屍,若查到淤青,很容易便能懷疑到你!”
“啊!”玉如煙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江行休有些無奈地擺擺手,說道:
“事到如今,也隻有狠一點了……你先躺在他身邊去,待會兒你可能要委屈一下,我會砍下他的頭,你身上必須要有噴濺的血液。”
玉如煙心驚膽戰地聽著這句話,明明是十分恐怖的事情,可在自家公子說來就是這樣風淡雲輕,殺個人說得就如同殺雞宰羊一般。
她哪裏知道,江行休這是深知這個世界的險惡,你若不狠下心殺死自己的敵人,敵人可不會心慈手軟地放過你。
這一切都是因為利益相悖,哪是簡單的一句心性便能概括。
玉如煙抖著身子鑽進了被窩裏,將身子側過去,不敢看外麵。她到底隻是一位青樓歌姬,未曾親眼見證過如此殘酷狠辣的一幕,隻覺自己雖然身在被窩,卻如入冰窖,整個身子抖如篩糠,仿佛下一刻要死的就是自己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時間隻有短短的十分鍾,而且難保不出現什麼意外,他便不再耽擱,一刀將宇文信的頭給砍下,而後扯來被單將頭包裹嚴實,避免血跡滴落,再將樸刀上的血跡在被子上擦幹淨。
臨走時,江行休對嚇得動也不敢動的玉如煙吩咐道:
“記住,一炷香後你再起身。”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頭也不回地順著來路走了。
誰能想到,在層層高手保護下的城主宇文信,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被人殺了。
回到迷暈甲士的僻靜處,他將人頭伸手一揚,宇文信的腦袋便呈拋物線的姿勢飛到了牆外。牆外,有一名披著黑袍的青年正警惕地站立著,警惕地四處張望,忽然瞥見一顆人頭飛了出來,立即上前接住,左右見無人後,便抱著人頭飛奔而去。
府內僻靜處,江行休給龐姓甲士服下解藥,便一直推他。
“龐兄弟,龐兄弟?”
他這句話和之前甲士暈倒時聽到的一模一樣,所以甲士醒來時,有些神誌不清地問道:
“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