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開的飯店風小雨見過,就在翠雲居不遠,拐個彎就到,門前寫著‘祖傳手藝,揚州一絕’的招牌,好像叫做秦家禦膳門花壇邊停著許多轎車,和翠雲居冷冷清清比起來一天一地。難怪方寶兒心急如焚。
風小雨同情地望著方寶兒,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倒黴,至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用考慮太多的事。他試探著說:“方寶兒,昨晚我想了一夜,有一道菜不知能不能用。”
方寶兒欣慰地笑了笑:“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不能太自私,你還沒有成名,留著對你前途有幫助。”
方寶兒越推辭風小雨越覺得要幫助一下翠雲居,雖然沒有太大作用,自己也盡力了。
風小雨臉向前湊了湊,嬉笑道:“寶兒姑娘,你不會讓我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吧,昨天你用桂花幫助了我,我當然應該回報一下。”
方寶兒莞爾一笑:“說吧,什麼樣的菜,我先考慮一下。”
方寶兒昨天找風小雨也是病急亂投醫,一夜之間創出一道特色菜,就是廚王都辦不到,一個打雜的人做出來真是天方夜譚。
風小雨昨天確實想了一夜,不過菜不是他創新的。他翻來覆去毫無頭緒,後來忽然想起在老家帶來的那本古書,上麵好像有許多菜譜,於是翻箱倒櫃找出來。
菜譜不少,但那些古體字費了風小雨不少心思。好不容易撿幾個簡單一點的記下來。
“我說說看,不知這樣的菜別人有沒有。”風小雨確實拿不準書裏的菜是不是早就流傳開了,自己處於鄉下,見識有限。他整理一下思緒:“七彩魷魚卷,魷魚打麥穗花刀,釀入蝦仁,香菇,薑絲,胡蘿卜,蟹黃,蔥絲,肥膘肉等做成的餡,上籠蒸,裝盤時用小油菜和魷魚卷相間排列,澆上琉璃欠鹵汁。”
“第二道、、、、”風小雨剛說到這裏,方寶兒一揮手:“停。”
風小雨詫異地問:“第一道不行嗎,還有幾道呢。”
方寶兒一臉調皮的笑,拉起風小雨就向後麵廚房間跑去:“你真厲害,第一道菜就讓我眼界大開,”
方寶兒幾乎抱著風小雨的胳膊,她在職工麵前一向循規蹈矩,興奮之下嬌態畢露,看得跑堂的小夥子和服務員目瞪口呆。
廚房間,各位廚師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氣氛有點壓抑,最近生意越來越差,各人連說笑的心情都沒有。
方寶兒大聲叫道:“方世貴,你過來。”
一個三十多歲,微微有點謝頂的人走過來,他是廚師長,方寶兒的本家哥哥。
方世貴打量一下風小雨,見方寶兒一臉興奮,懷疑這小丫頭是不是找到心上人了,疑惑地問:“寶兒,有什麼事?”
方寶兒放開風小雨的胳膊:“打開廚師長專用的小廚房間。”
“那可是好久沒有用了。”方世貴說道:“大夥都沒有絕活,用不著保密,一直在一起幹。”
小廚房間裏有少許灰塵,方寶兒親自動手和方世貴擦拭了一遍。爐子生好後,方寶兒交代方世貴:“你聽風小雨的,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
方寶兒轉臉問風小雨:“把你的菜告訴方世貴,不介意吧。”
風小雨當然不介意,菜他說得出來,做起來就不行了,基本功太差,就拿魷魚麥穗花刀來說,他也打不好。
方世貴幹了十幾年廚師,手法嫻熟,魷魚先橫切出一排四分之三深的刀口,再十字交叉,斜切,分成小塊,經過開水一焯,活脫脫一個個修長的麥穗。再把各種餡料切成粒,調味攪拌上勁。一會而按照風小雨的話釀好魷魚卷,蒸製,擺盤,澆琉璃欠。
琉璃欠就是鹵汁用澱粉勾成流欠,菜肴顯得光滑如琉璃,十分美觀。澱粉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變成糊,少了就成湯,沒有明亮的感覺。
風小雨讚歎道:“方師傅,你做的琉璃欠恰到好處,讓人看上去食欲大開。”
方世貴不善於說話,幹笑兩聲:“風師傅過獎了。”
一聲風師傅叫得風小雨渾身不自在:“你別叫師傅,叫我小雨好了。”
方世貴連忙搖頭:“這怎麼可以,你把手藝傳給我,應該稱一聲師傅。”
方寶兒笑道:“方世貴,你還是叫他小雨吧,這樣親切一些。”
“好吧。”方世貴點頭答應,看樣子這個風小雨可能要成為一家人,不然方寶兒為何如此看重他,他又怎麼會把絕活傳給翠雲居。
風小雨可想不了那麼多,他記掛著琉璃欠的作法,在家常菜館做一些技術活都是張豔紅,現在有學習的機會豈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