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勳……”鹿晗頓了頓：“她不是喜歡看我笑嗎，她不是想讓我一直笑著嗎，我一直在笑……不好嗎。”
又是一陣好久的沉默，不知道是誰冒出來一句沒頭沒腦的夢話，吳世勳揉了揉鼻子：
“哥，我送你回去吧。”
其實吳世勳還是有話沒講出來的。
他其實想告訴鹿晗：
你知不知道啊，如果關阿暖還活著的話，一定會叫你別笑了。
因為你笑的太難看了，比哭還難看呢。
隻是，他大概永遠不會說了。
Party地點離宿舍太遠，夜又太深，EXO住進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淩晨三點，鹿晗胃裏翻江蹈海的難受，從睡夢中被折磨醒，跌跌撞撞的進了衛生間把胃裏難受的根源都了吐出來。
滿身酒氣的回到床上，蜷進被子裏還帶著醉意。
鹿晗睜著眼睛聽著漆黑的房間裏滴答滴答的鍾表擺動聲，突然就開口叫道：
“關阿暖。”
回應他的隻有無邊的黑暗。
“你在的吧？……我現在的樣子，你是慶幸，還是失望？”
鹿晗披著被子坐起來，手臂緊緊抱著膝蓋，眼睛在深夜裏格外明亮。
“我恨死你了。”
沒錯，我恨死你了。
你******算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都不留就走了？你就那麼不願意見我？
我真的恨死你了……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如果那天不把手機放在抽屜裏，而是一直帶在身上，會不會，一切都不同了？
也許我還能見你最後一麵，也許最後交到我手上的，就不會是那份死亡證明了。
我真的很可惡啊。
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麵的話，那晚雨地裏就抱著你不放手了，哪怕耍賴也不讓你走，走了就見不到了……
我真的能感受到你還活著的。
你一直在的對不對？你隻是在等我找到你，對不對？
可是我找不到啊，去哪裏都找不到……
你是不是回家了？你在北京？你在海澱？你一直等我回去，是嗎？
你說話啊……
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不說話？
“關阿暖……”鹿晗的聲音顫抖起來，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滿臉：“你好歹抱抱我再離開，你累了，就算要走也該帶上我啊。”
“沒有你我也很累，我想你了……”
是夜，男人無助的哭聲在空蕩的房間裏無限放大。
無數的記憶襲來，暴露在空氣中無處躲藏，鹿晗的淚腺又一次決堤，
掌心還殘留著愛人的餘溫，回頭去拉她的手，卻再也拉不到了。
還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做，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
細細數過來，處處是遺憾。
不會有人知道關阿暖在死之前去了東河，卻看不到螢火紛飛。
不會有人知道關阿暖做了奇怪的夢，夢裏不見自己，隻有鹿晗。
不會有人知道關阿暖守著收音機聽到了鹿晗在電台給自己的留言。
不會有人知道關阿暖要交給鹿晗的那封信裏到底包含了多少的不能說。
不會有人知道關阿暖在心髒停跳的前幾分鍾都想了些什麼，都和誰有關。
這些，都不會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