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卻在阿骨失蹤後發生了變化,我實在不懂他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地就離開。難道他還是放不下,要去報仇嗎?

雖然我與阿骨並沒有什麼特別深的感情,隻不過是凡塵中兩個互相依靠的妖罷了。隻是如今連這個依靠都不辭而別了,多少還是讓我有點介懷的。

這一****正在房中擦拭除塵,袖子高高地卷起,手持抹布正爬上椅子,忽然有人敲門。

“是誰啊?”我高聲問道。

“請問阿骨是住這兒嗎?”

開了門,一位身著杏色衣裙的妙齡女子正立在當下,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他不在。”

“我是來找你的。”

說完也不顧我是否同意,就走進了屋內,徑直走到一處椅子旁便坐了下來。

她看我欲言又止,以為我是想斥責她無禮,但其實,我隻是想告訴她,那椅子是我剛剛踩過的。不過看她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還是作罷了。於是就讓她那麼坐著。

我帶上門,轉身走到一旁,將抹布擱下,浣了手,又將袖子放下。這才替她斟茶。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她在我身後揚聲道。

我應了一聲,將茶端到她麵前,又道:“一隻初出茅廬的杏妖。”

她笑了笑,雙手接過茶盞:“知道姐姐比我出道早。”說完又喝了口茶,大約是苦極了,禁不住皺起了眉,又不好不喝,隻能硬生生咽下。

“沒喝過這個?”我在對麵的太師椅上坐下,問道。

人間的東西,才嚐了一點。還未嚐全。

我牽動了一下嘴角。她這話說的雖是人間的各種好玩的好吃的,在我聽來,卻生出了別樣的意思。

“你認識阿骨。”不想其它,我還是把心思歸到正處。

“阿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曾答應過會幫他一次,於是這次他來找我,托我前來照應你。”

我點點頭,卻說:“我沒什麼需要照應的。”

“我知道你法力遠在我之上,說是照應,其實無非是阿骨不想你一個人太孤單,讓我來與你做個伴罷了!你就不要趕我走了。你也不想阿骨一直欠著我,是吧!”她狡黠一笑,盡顯這個年紀的風華與驕傲。

“也罷!那你便留下吧!隻是不必對我的事情太過上心,若是日後我遇見了什麼麻煩,你也別執意幫我,隻自己走便是了!”我如是說,一邊起身去拿抹布。

她剛欲還口,我又說:“做不到的話現在就走。”

我背對著她,一直等著。終於,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了聲:“好。”

後來她告訴我,她叫花顏。還說阿骨告訴她,三月後便回。

“這個阿骨,有什麼事非要現在去做不可呢!”

“恐怕是不得不做的事吧!”

“你知道?”我問她。

她搖搖頭:“並不知,不過阿骨做事總有他自己的理由!”

我看出她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篤定。

“如此相信他?”我問道。

“就像他讓我來這裏一樣,我二話不說就來了,不問緣由。”她笑了笑,又是那般狡黠,“也不問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說完,她笑得更加放肆。

這個花顏!我在心裏嗔怪道。有時候我總感覺她不是杏妖,而是狐妖。舉手投足儼然是一隻絕妙出塵的小狐狸。

突然間她又止住了笑,換上一副讓人哭笑不得的嚴肅樣子。

“其實,當我看到你是個女子的時候,我心裏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為何?”我不解道。

她又沒有話了,我們彼此安靜著,窗外是依舊太平的街市和絢麗無比的夕陽。

“對了,街對麵住了很多獵妖師,你平時小心些,注意收斂。”

“嗯,”她應下了。轉瞬,卻又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你喜歡阿骨嗎?”

我有點驚訝:“你為何這麼問?”

“我看到你們之前似乎是住在一起的,你們,是夫妻嗎?”

“不是,你誤解了,我和他隻是以兄妹的名義隱藏於此,所以住在一起。”

她點點頭,卻還是不太相信。

我隻好說:“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是和我一個學堂裏的。”

“學堂?那是什麼地方?”顯然,她已被其它東西吸引了。

於是,最後,花顏決定,明日要和我一起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