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已在凡間平安度過了好幾年,眼看生活就要趨於平穩了,可最近我所在的這個小鎮卻似乎有異動,難道是有獵妖師聞腥而動?

阿骨從外歸來,對正在做課業的我說:“最近外麵不太平,明日你別去學堂了,待在家裏總歸讓人放心一些。”我和阿骨如今住在一塊兒,在學堂附近買了個房子,用的名義是兄妹。

“那怎麼行,這可是附近唯一一家收留女學生的學堂,你忘了我當初花了多大的力氣才進去的,缺課兩次可是要被開除的!”我一邊寫著課業,一邊頭也沒抬地回。

“那就開除嘛!又不是人,幹嘛要去讀書!”他不耐煩地道。

“我雖然不是人,可我是真心想做好一個凡人,真心想忘記我是個妖,你來凡間難道不是為了做人?”我停下來抬頭問他。

“我可不是為了做人,好好的一身法力,幹嘛要隱藏起來去做個凡人啊!我來凡間是為了殺人!”他眼風一挑,轉瞬化做了一個女子模樣,嫵媚地坐在我的書桌上,玩弄著手上的秀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白骨精是靠什麼為生的,聽說,你們紫蝠一族也食人血,不過是隻吸紫血人的血,話說這世上真的有紫血之人嗎?”

“我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你最近還是收斂點吧!不要再用這副樣子去害人了。”

“那用哪一副?男身嗎?我不是怕被認出來嘛!”他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我是說,不要再去害人了,不吸血你會死啊!”我真的忍不住了。

“會啊!不吸血怎麼維持人形啊?維持不了人形,到時候你又嫌這嫌那,說我會嚇到人。哪那麼容易就嚇到。”他還越說越委屈。

“其實你男身也很好看的,以你男身的姿色,勾引那些少女是不成問題,幹嘛還要變化這麼麻煩?”無意與他糾結那個話題,我岔開了話。

“我覺得男子大多都不是好人。殺他們也沒多可惜,而且我上輩子的仇人也是個男人,所以我才化做一個女子模樣。”他以手支頤地望著我說,語氣平淡似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小事。我忍不住有點心疼,皺著眉頭問他:“你還是放不下仇恨嗎?你還是執意要報仇是不是?”

他把臉別到另一邊,表情冰涼,不說一句話。

我想勸他放開仇恨,但又覺得我確實沒有資格說這些,畢竟被生生剝皮剔骨的人不是我,我隻是以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勸他放下仇恨,卻並沒有設身處地地為他考慮過。若我被人活活剝去半邊身子,那種仇恨隻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越來越深,甚至會扭曲變形到我自己都不認識!

想到這我不免感歎,究竟是怎樣的恩怨,才要讓人遭如此大的痛苦死去。不過阿骨的恩怨我沒興趣聽,他也不願說,畢竟我們隻是凡塵中兩隻落魄中相遇的妖,正好互相照應罷了。我們的感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他每天出去殺了多少個人我從不過問,我每日在學堂都做些什麼他也隻是大致了解,我們互不幹涉。

我們對彼此的過去也都隻是淺淺知道,他或許知道我並不是貪戀凡間才來的這兒,我步步小心、生怕泄露一絲妖法,也並不是因為我想完完全全做個凡人這麼簡單。而我,也知道他每日出去殺人吸血也不是像他口中說的隻單純為了維持人形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