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筆,認真地說:“真的啊,我也喜歡,不如,跟上官雩說說,秦淮這裏也有很多偏僻的地方,在那山野林間,進出也不方便的,我也不是貪圖這裏的繁華,隻是,喜歡這人間仙境。”
“還得再看看,等二年吧”他輕輕地說。
我也知道,他所說的二年是怎麼一回事。
低垂下頭:“我們一定會快樂的。”
他笑,拍拍我的肩:“倪初雪有什麼過不去的啊,笑一笑,就沒有事了。”
“倒是。”我輕笑,跑到船頭去畫:“你慢點兒,不然不好下筆。”
好些花船過,竟然往我們的小船裏丟些花球啊,手絹之粗的。
我無可奈何地看著樓破邪:“你的美色勾人啊。”摘了一個蓮葉,掠住他的臉:“想劃就劃,不劃你就睡著。”
“嗯。”他輕應著,指穿了個洞,眼神泄了出來:“我哪舍得,你畫,我看你便是。”
船就在停在幽靜的水裏,在那綠柳之處停下。
他似睡著一般,勻稱地呼吸著。
我畫完一幅荷花,欲想洗洗筆,看到水中倒影的我。
二年多來,我竟然也沒有變,還是以前的倪初雪。
我以為,我心變得滄桑連人也會變成那樣子。
可如今的我,臉上不再是那種空淡的笑,幸福的樣子,印在臉上。
“倪初雪。”岸上黑衣服的人叫。
我抬頭,想避也來不及,是殷梨香。
就她一個人,精明的眼,打量著那丟開蓮葉看著她的樓破邪。
“梨香。”我輕輕地叫。
“我就知道,你們沒有死。”她笑,可那笑,卻不是歡喜的。
“可就沒有想到,還在一起了。真可笑啊,你忘了皇上的聖旨了嗎?”
我輕輕一笑,朝樓破邪搖搖頭,抬眼看著梨香:“梨香,九死一生中,對什麼也不重要了,此次到這裏,也隻是看看我們很快就會離開的。”
“倪初雪,你變得如此的好看了,我竟然從來沒有發現。”她打量著我。
我不作聲,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她一挑眉:“我什麼也沒有了?”
“不關我的事,路是你自己選的。”隻是,她運氣不好,沒有選對。
“上官雩呢?”她問,精明的眼,輕眨著。
“不知道。”我說。
她輕聲地笑:“倪初雪,你還防著我是嗎?你是一個大遼的公主啊,怎麼就跟我們燕朝的七王爺混一起了呢?”
樓破邪站在我的身後,冷若冰霜地說:“我已不再是什麼七王爺。”
“我才不信,有人會舍得放棄。”
“信不信由你,沒必要跟你說,初雪,我們走。”
“等等。”她叫:“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你倒是不怕,你成為水下鬼。”他冷哼。
我歎氣:“梨香,你還要爭什麼呢?放開一切,不是慢慢會好起來嗎?”
“我什麼也沒有了。”
“我說過,這不關我事,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你的路,你得對自己負責,多說無益,我們走了。”我不想,再縱容她,再答應她什麼事。
才走了一會兒,梨香卻大聲地說:“倪初雪,你給我站住,我不甘心啊。要不是你,在七王爺身邊的人是我。”
“做夢。”樓破邪冷冷地說著。“比你好千倍,好百倍的人,都比不上一個初雪。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這個自私鬼。”
捉住我的手輕吻:“別放心裏去,殷梨香就心裏見不得你好。”
我虛弱地一笑:“大概吧,不過她腦子有些問題,別人未必相信她所說的話,我們早些回客棧裏去,再買些特產回家,見過奶娘,就回去了。”
我覺得在這裏並不好,畢竟人多的地方,就有事非。
傍晚時分,奶娘就來了,一見麵,就給了樓破邪一個大紅包,慎重地說:“姑爺。”
我差點將茶水噴了出來,樓破邪倒也收下:“謝謝奶娘。”
“姑爺生得俊啊,就差我們小姐一點點。”她讚賞地說著。
我忍著笑,心裏酸酸的,在奶娘的心裏,我比任何人都要好。哪怕樓破邪是全天下最好看的,還是及不上我。
在奶娘的心裏,我是她的親女兒一樣。
我膩著奶娘,輕聲地說:“奶娘,跟我們走好不好,去看看我的小娃娃。”
奶娘卻搖頭:“不行了,奶娘老了,奶娘也就喜歡這裏,老爺對我可好了,小姐你要放心。人老了啊,就不想離開,落葉也知歸根啊。”
“奶娘。”我眼裏熱熱的。
樓破邪笑著說:“奶娘身體還硬朗,等二年,我們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