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一閃一閃的蝮,好失神,好迷惘,我倪初雪,以後會怎麼樣呢?
對我好的人,不少,林珣,太子,上官雩,可是,他們都太高,太好了。這也像是天珠一樣,我終是怕,折了一地的粉紫,殘了一地的冷香。
我什麼時候,才會像林珣所畫的那個倪初雪,與世無爭,自在自得。
如果不是上官雩下午來特地交待我,讓寧妃服從那亂氣之藥,豈能讓禦醫把不出。
他是聰明人,他對宮廷很熟,熟到知道所有的事,雖然我不說,他不問,他卻是像很了解這些一樣,果不其然,麗妃就來了。
我也沒有跟寧妃姐姐說,上官雩交待我愛事,我想,他就被相信我。
過去了就好,沒必要,將所有的事實和真相,擺在所有人的麵前,我終是對不起上官雩。
他不喜歡宮裏,八年前召他入宮為官,他沒有來。
八年後,也不見得他會改變心意,但是他來了。他說,就因為知道我會闖禍。
我低低矮笑,倪初雪,從來不喜歡招惹是非,惹人注目的,在他的眼中,也是一個傻丫頭。
他會治好寧妃,可是,他所要的平靜,就會被打斷了。
我暗暗地歎氣,輾轉反側,夜氣轉涼才有略微安睡意,一手觸到那微濕的玉佩,心裏昂些暖意,太子,不知他可好。
我想,如果他在,他也會幫我的。
嗬,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我竟然,越來越繁的雜事,管得還真是越來越寬。
我又想起爆林珣的話,別放下感情。
遲遲,就算我不放下感情,我侍候寧妃,自然也幹淨不到那裏去。
天微亮的時候,就聽到到了進來的腳步聲,我正要推窗看個究竟,門就輕敲:“初雪,是我。”
是上官雩的聲音,如此之早,真是不可思議。
按宮規,他得過了辰時之後,才能入宮的,可愛,天才剛剛亮呢?是按入宮早朝的官員一起入的嗎?他倒是,也不瞞我愛,罷,我也不去問,除非他自己說。
“我醒了。”我輕輕地說著,正要下床去開門,他卻推了進來。
滿臉的笑意,手裏捧著一盆花,“倪初雪,看,這是什麼?”
我驚詫地看著他手裏捧著的花,天啊,我夢裏,我都想看到的荷花啊。
如此的小,小巧的葉子,還報小小巴蓮骨朵兒,雖然,可是,那清香味,卻是不含糊。那葉子,隻把我巴掌大吧,他那裏弄來如此之小的盆荷花啊?
他眉眼盡是笑:“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可愛來之不易啊。”他將花擺在我的窗台上,轉過頭來看我,身上還帶著晨曦的味道,那般的清新。
手在我眼裏招安招:“回魂靈,倪初雪。”
我眨著眼:“好漂亮。”
“當然了,不漂亮我怎麼搬進來了。”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寵溺。
我愣愣地說:“往宮裏搬東西,很難吧?”
他卟地笑出聲,精明的眼光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當然難。”
“哦。”我輕點頭。
他挑挑眉:“倪初雪,就這樣。”
“嗯。”就這樣,我才不問。
他像是生氣一般地吐出一口氣,又有些無奈,手指輕輕地敲著我的頭:“倪初雪,還是氣人。”
我貪婪的眼光,還報看著那舒展著枝葉的小荷:“好美啊。”
“你不問嗎?蹩著舒服?”他打量著我。
上官雩,傲氣太高,還是不太了解我了,抑或或我太了解他了。
我輕輕一笑:“我蹩得住。”
他有些氣悶,眼皮跳動了下:“好,就蹩住它,轉過身去,給你施針。”
我趴在床上,小聲地叫:“上官雩,你可要有醫德啊。”不能借機報仇。
他拔開我的發。手像是帶著熱氣一樣,撩得我也有些暈眩。
針冷冷的一刺,痛得我直抽氣,咬著唇:“上官雩,你是不是報仇,昨天都不痛,今天怎麼痛死了。”好痛啊,連腳趾都縮起來了。
每每施針,他都是先為我,再去為寧妃,再為陳嬤嬤。
他一手按著我的腦袋:“一天會比一天痛,倪初雪,你就悠著點。”
心涼了半截,我呼出聲:“好痛啊。”
他的聲音有些冷:“再不找到疹毒,你還有得受。”
我的心裏暗暗歎氣,怎麼辦,必然是難以找到的。一針刺痛,又拉回了我的精神,全身是繃得緊緊的,他一手在我的穴道輕揉,舒寧了好些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