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君示意他先坐下。我坐在她的旁邊。
我正考慮要不要告訴他,鄭文君指了指我:“你要找的葉曉,就是她。”
田慶和我都愣住了。
這家夥也太直接了吧!腦袋少根筋啊?
田慶回過神,憋得滿臉通紅,幹咳了一聲,用手扶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說:“兩位美麗的小姐,我知道我長得很一般,但是我基本上還是一個正常人,還是會思考的,所以請兩位不要和我開玩笑。我隻是來找葉曉嘀,不是找女人嘀。”
看著田慶的樣子,與以前從來都是嬉皮笑臉的他大相徑庭,我都忍不住要笑出來了。
鄭文君也笑笑,指著我對田慶說:“葉曉變成了她。你信不信?”
田慶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良久,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信不信有靈魂交換這事呢?”
他愣住了。抓了抓後腦勺,還是搖了搖頭。
鄭文君看了看我,示意我說話,我瞪了她一眼,就是不做聲。
田慶說話了:“葉曉真的不在嗎?昨天我在網上聊天,他說他在家裏的,現在他到哪去了?”
我小聲對鄭文君說:“這還不是你惹來的,你自己收拾,我可不理。”
鄭文君白了我一眼,對田慶說:“現在我旁邊這位叫葉曉涵,有什麼事你可以問她,至於葉曉嘛,我說葉曉是她你又不信,不過她的確就是你要找的人,不如你們倆自己好好談談吧。”
說完,居然頭也不回,起身回房間去了。留下我和田慶兩個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好。
過了好久,田慶終於出聲了:“你叫葉曉涵,是吧?”我點點頭。
“也是葉曉?”
我想了想,也對,就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葉曉知道的,你都知道?”我再次點點頭。
“那你說,我喜歡做什麼?”看來田慶這家夥要試探我到底是不是葉曉了。
“看A片,打機,打籃球。”我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田慶一聽到“看A片”,臉刷的一下立馬紅了下來。
“我……那葉曉最喜歡叫我什麼?”
“田胖子,死胖子,豬頭。”
“……那我……”
我打斷他那有所顧忌的提問方式。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幹脆,這家夥以後出來怎麼混。
“你是想試試我是不是葉曉吧?”
他搗蒜似的點著頭。
“你嘛,叫田慶,我經常叫你田胖子,死胖子,豬頭。你比我小兩歲。愛好和我一樣。有一次,小時候和我曾經一起下河摸過魚,你還被蛇咬過屁股,還想叫我幫你吸毒,想想都惡心,不過好那不是毒蛇。
記得在小學的時候,有一天,你用香口膠在前排人家女孩子的頭上一抹,害得人家要剪成光頭,被人家家長告上門,你還在我家躲了兩天。
中學的時候,大概是初二,你曾向一女同學表白,情書寫了十頁紙,不過由於你太肥,眼神又太色,被人當場拒絕兼當麵燒掉情書,誰知你還死皮賴臉地抱人家大腿哭,最後被人集體痛扁,還是高一的我幫你解的圍……”
隻見田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疑惑的眼睛一直沒離開我。誰叫這些陳年舊事也隻有我最清楚。
“你喜歡看A片,半年前借了我八張A片未還。也喜歡打機,四個月前借的一台PS2現在還在你家。
你曾經說你最喜歡的女優是蒼井空,千方百計收集了她全係列的影片,還叫我刻成光碟給你,結果因為電腦中毒,全部存檔沒了,你還為此哭了一整天。
你上一年偷偷在家裏架了一個望遠鏡,偷看對麵老大媽衝涼,還騙我一齊看,害得我差點吐了一個星期。
你曾經和我賭你能一頓吃六個漢堡、四份薯條和兩杯大可樂,結果我輸了那餐飯錢,你居然說你早就是這個飯量了,隻不過那天剛好沒錢……”
回憶起這些,看著田慶漲紅的胖臉,表露著不好意思的表情,不過想想那些往事,真的讓我覺得很開心。
“你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虧得你也是育英小學畢業的’這句話損我,結果被我想到用‘你隻不過比我多讀了兩年’頂了回去,讓你鬱悶了三天。
你這個人嘛,倒是挺講義氣,打架頂在前頭,逃跑跑在後頭,當時我感動得掉了眼淚,結果滿頭是血的你隻用‘我隻是太肥跑不動’這個蠢借口,讓我心裏難受了好久……”
看著他眼睛開始泛紅,緊咬著下唇。我知道自己可能講得有點過了。
“算了算了,不說了。兄弟間也不要做得太過分。”我架了架鼻子上的鏡框。
“葉曉……”他老半天憋出一句話。
“怎麼了?”
“真的是你麼?”
“唉!當然是我。要不是被人下了巫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田慶坐到我旁邊,看著我,一手摟著我單薄的肩,老大個頭靠著我的小肩膀,流著眼淚,說:“老大,你知道嗎?自從你去外地打工以後,我真的好想你,沒有你在,生活真的少了很多樂趣。一開始,我與你互通短信,還能解解悶。
後來聽說你失蹤了,你父母急得報警很多次,也到我家問了好多次,我發的N次短信,你都沒回複。我聯係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
我還跑遍所有你曾去過的地方等你出現,從早等到晚,但是總看不到你的蹤影……”
聽到這些,我心裏不免有些感動,這胖子,還真是夠朋友。
我轉頭一看,隻見他的大臉近在咫尺,靠著我的肩膀,眼淚鼻涕一齊流。
“喂!死胖子!你趕快起來!鼻涕要流到我身上了。好惡心啊!你的豬頭好——重!”我反感地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