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豐富多彩”使得我竟不知上眼皮何時與下眼皮彙合的,總之太陽高度角在我大睡特睡之際已攀升至最高點,當我一覺醒來時,它已開始走下坡路了。我躺於榻上看著這間客房,與李建成一起鋪在地上的被褥還躺在原地,似乎它還沒睡好,想再睡會兒。看著這地鋪,我不得不想起一夜間前後反差霄壤之別的李建成,真真是前半夜謙謙公子,後半夜豺狼虎豹,果然文史記載即使有偏頗,但亦非有失公允,從其對那杜付威與我的態度來講,他李建成縱非一睚眥必報的小人,也絕非眾人稱讚的好人。
“婉婉,可醒了?”大眼睛的聲音。
聽著是她的聲音,我便懶懶過去開門,開了後複栽躺於榻上。
“昨夜...”大眼睛放下乘著飯菜的盤子,支支吾吾,“你莫要憂日後之事,那李公子定會給你一名分。”
“昨夜我二人隻口角而已,無其他事發生,”現下我在她眼裏就是一需要被安慰的悲婦,我可不願背負此類形象“故,我不需其給我名分。”
“果真如此?”大眼睛又一臉狐疑。
“屬實如此。”我坐起身來,“話又說回來,昨夜你眼巴巴地看著我受其淩辱,竟不上前阻止,此時倒來問東扯西,不覺晚了點?”
“我何曾不想救你,可那李玄硬是抓住我不放,任由我捶打,他亦不言不語的,活像一木頭!”大眼睛雖是滿腹牢騷委屈,但對我的關心屬實也是真的,“既隻口角,我這心倒也卸下了,否我總覺對不住你。”
“方才聽李公子等人所言,稍時便要啟程,你快些用些吃食。”大眼睛一麵言語,一麵為我倒了杯水。
“得,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提起飯,我還真是餓的快前胸貼後背了,昨晚是腦力加體力的極大透支,必須得來點補充,說時急那時快,轉眼間,我已飄至小幾旁,開啟了我的狼吞虎咽模式。
鄭大眼睛抱怨了幾句關於我又說了她聽得模棱兩可的言語後就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的我不得不放下夾著不知什麼種類魚肉的筷子,且咽下了口中的薄餅。
“我說,你如此看我作甚?”我弱弱地問了句。
“按著時辰盤算,你睡時蚊蟲想來應已沒了影蹤,遂,你這脖頸上的紅點想來應是旁的什麼蟲咬的,我倒沒見過如此蟲類,竟咬出如此多的包來。”大眼睛一臉認真的墨跡著,更甚是竟貼近來看,似乎硬是要尋出個哪種蟲類的蛛絲馬跡。
“管他甚蟲,不痛不癢不礙事即可。”我一把推開大眼睛,摸了摸脖頸,此時真想有個鏡子,好看看我那可憐的脖子究竟被摧殘成何種樣子。
大眼睛被我推開後,倒是也沒再貼上來,這個話題也就就著我的狼吞虎咽入了腸胃之中。俄頃,李玄上來敲門傳話,說是車馬已套好,讓我二人收拾下就出發,我讓大眼睛打了盆水,湊合著抹了把臉,就下了樓去。隻見李建成、李元吉等一幹人等已坐於樓下,妖姬子依舊一副無骨之態倚著小幾。
“可就等你一人了,若再不快些,倒又入夜了。”妖姬子那兩片賤至無敵的雙唇,上下一碰又吧嗒出了讓人特別不爽的話來。
“我又沒求你等,不願,可先走。”我有想嗆死那貨的衝動。
“人既已至,快些行路為緊,”李建成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仿若昨夜無事發生一般,他又變回了書生氣的公子哥。
聽得李建成所言,她妖姬子也就沒接下我的話茬,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這筆賬她默默記下了,而我也回她一大白眼:記下就記下,我賬多不壓身。
出門後,我等按來時那般安排上了各自的馬車,我本是不願再與那李建成一車同行,但轉念一想,屬實該為昨夜之事向我道歉亦或心生羞愧的人,此時就跟沒事兒人一般,該幹嘛依舊幹嘛,反而我倒惴惴不安或麵露尷尬之色,豈不是輸的一塌糊塗?
念及此,我掀簾入蓬,盤腿坐於小墊之上,故作鎮定地打了個哈欠,眯眼之餘,撇見他李建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這一次他手中未拿書籍,隻以手為撐,斜坐於軟墊之上。
在這車篷裏的一畝三分地兒上,我為了不使自己遊離的眼神時不時地與李建成交彙,便闔目假寐以排解這種在尷尬長路上因不知作何而催生出的煩躁。算算來到這大隋朝已有幾日了,想來都沒吃上一頓好飯,睡過一個好覺,這都暫且不提,但腦細胞死亡速度之快是我預料不及的,每時每刻都在算計與被算計中惶恐度日,雖僥幸苟活卻又被李建成這時不時就起色心的主盯上,真真是覺得如此這般生不如痛快死了倒也幹脆利索。但轉念一想,我既帶著轉動曆史車輪,不對,是齒輪,帶著轉動曆史齒輪的任務來的,那想必不能就此死去,想到此處,我的思緒仿若春天的楊柳絮一般,肆無忌憚的飛出邊際,我究竟是以何種方式轉動齒輪呢,定不是在此被李建成辦了,然後自殺了事,想來也不是跟司徒淩這等江湖人士有關,畢竟未在我有限的隋唐史記憶中出現過何等江湖人士如何重要之言,難不成是我昨夜臨逃走時與李建成言語的那些個讓其留心眼兒和棄權的話才是關鍵,最終使其改變初衷,解權歸田,致使再無玄武門事變,李世民和平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