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腳亂的在他懷裏掙紮,他卻一言不的抱著她徑直走向餐廳,直接將她放在了椅子上。
“豆漿油條,你喜歡吃的。”他冷著臉將碗推在她麵前,自己坐在她對麵就先吃了起來。
顏歆月看著麵前的早餐,怔怔的問他,“為什麼沒走?為什麼要這麼做?”
孟靖謙的手一頓,良久之後才微不可聞的輕歎了一聲,無奈卻又憤懣的道:“就當我犯賤好了!明明知道你心裏一直在抗拒我,可是還是放不下你,巴巴的為你做這做那,最後卻費力不討好。”他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她大概就是他今生的劫,明明剛剛還在吵架,可是一想到她早晨起來都沒有吃東西,他就立刻心軟了。
顏歆月感動卻也複雜的看著他,“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我都了,就當我犯賤,我上趕著要討好你,這總行了吧?”孟靖謙忽然就火了,氣急敗壞的低吼道:“顏歆月,我都已經把話到這份兒上了,你究竟還要我怎麼做?難道非得我死在你麵前,才能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夠低姿態了,可是做了這麼多卻始終換不來她一句好話,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顏歆月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你不用為我做這做那,你也不必討好我,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現在隻是接受不了。”
聽她了軟話,孟靖謙這才平靜了一些,有些期待的問她,“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後還是有可能會接受我,對麼?”
顏歆月隻是歎氣不話。
可孟靖謙卻直接把她這種反應視為默認,先前的陰鬱一掃而光,唇角頓時又有了笑意,“你早這麼不就好了?放心,我不會再逼你,我會等你心甘情願接受我的那。”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爭執什麼,吃完早餐之後孟靖謙就要去律所了,原本他想帶她一起去,可是顏歆月昨晚沒有回家,方圓和靜言給她打了將近五十個電話,她必須要回去一趟才行。
*
孟靖謙實在是擔心她,直到把她送到樓下之後,他才開車離開。
家裏就隻有靜言一個人,她正坐在窗台上出神,連顏歆月回家的聲音都沒能讓她回過神來。
“言言?”顏歆月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
孟靜言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看到她後立刻轉過臉倉皇的擦了擦眼淚,扯起嘴角強顏歡笑的看著她,“歆月姐,你回來了啊。”
她的聲音又低又啞,兩隻眼睛紅腫不堪,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淚痕,深陷的眼窩下還有重重的青影,身上的皮膚也冰涼的有些過分,顯然是坐在這裏哭了一夜。
“你這是怎麼了?”顏歆月坐在她身邊,擔憂的望著她,“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坐在這裏哭啊?”
“我沒事,真沒事。”靜言想衝她笑一下,可眼淚卻比笑容來得更快,下一秒便已經淚流滿麵。
她一頭紮進顏歆月懷裏,再也抑製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歆月姐,我覺得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愛他,但他給我的痛苦已經過了愛的感覺,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顏歆月已經能猜到她在什麼,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安慰道:“別哭了,窗台上涼,我們下來,你跟我一好嗎?”
靜言像是一抹幽魂一樣被她牽著走向沙,顏歆月轉頭去給她衝了一杯熱可可,靜言捧著馬克杯,好久之後才止住了眼淚。
顏歆月摸了摸她的頭,放緩聲音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生了什麼事情嗎?”
“他懷疑我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靜言扯起嘴角笑了笑,眼淚大顆大顆的砸進了可可裏。
事情簡單也簡單,複雜但也複雜。
前段時間,靜言大學時的學長譚與鈞從國外回來,並且要在她現在的報社裏工作一年。譚與鈞上學的時候就一直暗戀靜言,多年來一直未婚,到現在也深深地愛著她,所以這次回國之後,便和靜言走得很近。
她一直都隻把譚與鈞當成哥哥一樣的人,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什麼其他想法,而譚與鈞也是一個懂的分寸的正人君子,知道她結婚之後,隻是一直在身後守護著她,沒有表達過任何想法。
她知道程奕楓在檢察院最近負責的一個販賣人口的案子很棘手,為了能幫他分擔憂愁,她便想出了暗訪的辦法,幫他搜集證據。譚與鈞不放心她一個人去,所以就提出跟她一起,沒想到當時正好遇上大雨,她就和譚與鈞去酒店開了個鍾點房,順便讓人給他們送去了衣服。
明明隻是一個的插曲,可她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了程奕楓,半個時後,他就出現在了酒店裏。
當程奕楓看到他們兩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裏,她還裹著浴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失控了,幾乎和譚與鈞一直打到了酒店走廊裏。
後來程奕楓強行把她帶走,在車裏就對她用了強,甚至還了很多很難聽的話。
那麼難聽的話,每一句都在指責她不守婦道,勾三搭四,充滿了諷刺和羞辱,以至於靜言今生再也不想回憶起那一幕。
靜言著著,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掉了下來,哽咽的道:“歆月姐,實話,我真的覺得我們之間可能要完了,我已經想好了,明我就去找我哥寫離婚協議,他既然這麼不相信我,再強求下去也沒有意思。”
顏歆月心疼的看著她,“你真的決定要離婚了?”
靜言一直是孩子脾氣,離婚兩個字對她來就像是開玩笑一樣隨意,可這次顏歆月分明看出了她眼中的堅決和絕望。
或許她這次真的是死心了,再也不會堅持下去了吧。
顏歆月攬過靜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她就這樣安慰了靜言整整一,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靜言的情緒才終於好了一些,強笑著對她:“歆月姐,我們去酒吧好嗎?我想喝點酒。”
或許喝醉了就不會痛苦了,明一睜眼她就有勇氣簽離婚協議了。
顏歆月本想勸她,可是她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好,她也不能過多的拒絕,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靜言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白色的恤,牛仔長褲,兩個人便出了門。
她要去的是附中附近的一間酒吧,這是程奕楓經常去的一間酒吧,她人生中第一次遇見他,就是在這裏。既然明就要離婚了,就當是最後的緬懷吧,離別前,她想對自己的愛情做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