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衙役聽著好聽,可也分三六九等的。
於大妮的男人便是其中最低等的,根本沒有官方身份,令到的工錢少的可憐不說,她男人還是個孤兒,家裏啥都沒有,閆大娘不時就要周濟一二。
說到小閨女的親事,閆大娘歎口氣,“還好你老栓嫂子和小栓嫂子是通情達理的,換了別家,指不定鬧出什麼醃臢事。”
說到這,閆大娘猛然間想到什麼,飛快地環視一圈,見周圍人都是一副昏昏欲睡,沒人聽她嘮嗑的模樣,便壓低了嘹亮的嗓子,湊到花梨跟前說:
“梨兒啊,大娘問你,你爹當真要同你爺斷絕關係?”
花梨一愣,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的事情,竟鬧得外人都知曉了。
轉念一想,那日鄭氏幾個扯著嗓門鬧,那聲音大的,估計隔著一條街都能聽到,更何況隻住在隔壁的李曉家。
她平日裏看花梨最不順眼,有了機會,指不定要如何鬧事呢。
花梨心思電轉,表麵上卻還是一片平靜,點了點頭,“大娘,我家也不想鬧到這地步,隻是事情發生的太多,被逼無奈啊。”
閆大娘歎口氣:“你家的事情,我還能不了解?花老頭平時看著到好,隻是一到家裏事,便弄了一筆接一筆的糊塗賬。還有那馬氏,眼裏可有你爹。
但凡在乎你家點,也不會鬧得這難看了。”
花梨感同身受地點頭。
她見到了一個比一個不講理的人。
難得遇到閆大娘這種明事理的,心中一陣服帖。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你三嬸說了,是你爹鬧著要斷絕關係,哭著喊著的,一點情麵都不顧。”
一道尖銳地嗓音突然插了進來,聲音大的,將周圍打盹的客人全吵醒了。
大家原本還有些厭煩不能睡覺,一見這氣氛,好像有熱鬧看,便都來了精神,精神百倍地圍觀。
花梨不喜自家的事情被人當談資,眼神異常冷漠的掃過李曉。
“我三嬸再拎不清,會將自家的事情往外說?你就住在我家隔壁,該不會這話都是你杜撰出去,編排在我三嬸頭上吧。”
李曉一聽,臉氣得通紅,“哪裏是我編排的,就是你三嬸說的。你三嬸還說,你二嬸看著是個好的,其實心眼比誰都壞,七年前就是她設計的,把你賣了出去。你爹懷恨在心,便吵著要斷絕關係。”
若說開始時,花梨真的是懷疑,聽到這裏,她已經能確定,這都是李曉說出去的。
畢竟鄭氏再拎不清,也不會傻傻的親口說出家裏事,給眾人留下把柄。
鄭氏和張氏都喜歡用小動作編排人,大方麵上還是沒毛病的。
李曉就住在花家隔壁,一有風吹草動,便跑來聽牆角,上次花家分家的事,便是她家最先嚷嚷出去的。
“李曉啊,不是大娘說你,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見天不學好,就在背後嘀咕人,怪不得上次文杉都嗬斥你了。你還不知悔改,生怕嫁不出去是嗎?”
閆大娘和李家有罅隙,又看不上李家的為人處事,竟是直接站出來,替花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