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出生說道:“這一次,師傅命我率領機甲營前往增援,一方麵是為了利用先進的機關退敵,另一方麵,就是為了在大哥身邊安插一隻絕對忠誠的力量。可是,這一切……唉……”
朱元璋知道陳友諒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想說,這一切都毀在了朱元璋的手裏。
看著陳友諒焦急無措的樣子,朱元璋伸出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陳友諒因為生氣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在朱元璋寬厚的大手下逐漸平息。
“你相信二哥嗎?”朱元璋問。
陳友諒瞪大眼睛,充滿疑惑:“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三人,大哥崇尚儒家學說,你崇尚法家學說,我推崇兵家學說。為了勝利,我可以殺盡天下人,卻唯獨不願意對你們動手。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
朱元璋眼底一陣酸脹,陳友諒本性懦弱,彭瑩玉專門挑了狠辣絕情的兵家學說來磨礪他的性格。不得不說,陳友諒對兵家學說的領悟非常透徹,治軍打仗,頗有孫武的風範。隻是副作用也比較明顯,任何人在他眼中都隻不過是一顆棋子,為了勝利,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沒有感情的指揮官是很可怕的,他的大腦就像一台機器,經過周密的計算之後,可以完全無視倒在自己眼前的士兵,快速冷靜的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可是遇到朱元璋和張士誠,即便是冷靜沉著的陳友諒,也無法保持鎮靜。這就是所謂的兄弟情,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兄弟情。
朱元璋捉住陳友諒的肩頭,朗聲說道:“那就聽我的,你現在立馬回去。率領江西軍團走水路過來,支援高郵城。”
“走水路?”
朱元璋點點頭:“對,集合江西軍團兵力,從贛江出發,經由京杭大運河到高郵城南碼頭,在那裏登陸入城。”
“可是……”
朱元璋眯起眼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件事,第一,是違背了師傅的命令。第二,是撤空了江西軍團的駐地。洪都、九江、吉安將拱手讓給八思爾不花。”
陳友諒沒有說話,緊抿的嘴唇表示出他內心中的疑惑。
朱元璋繼續說道:“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師傅給你的信息,最少也是一個月之前的消息了。他不會考慮到這中間發生的變故。一個月前,師傅尚可派人突圍送信,現在呢?且不說機甲營損失過半,就算是你們全員抵達高郵城,能夠突破元軍封鎖衝進城內嗎?陸路走不通,你走水路,才能真正幫上大哥。”
陳友諒眼珠轉了一轉,隨即問到:“那也不至於全軍出動,把江西軍團的駐地拱手讓給八思爾不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