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刀旗帳篷中,呼嚕聲此起彼伏。
一個元兵光著身子,夜間微弱的涼風吹在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伸手摸來摸去,想要摸張攤子蓋在身上,卻隻摸到一片溫熱的黏濕。
“瑪德,這是誰又尿床了?”他翻了個身,皺起眉頭朝另外一邊抹去,發現同樣是一片黏濕。
濃烈的血腥味鑽進鼻子,衝擊著他的神經。
元兵一個激靈,從大通鋪上一躍而起,眼前的場景讓他一生都難以忘記。
左邊和右邊的兄弟早已經身首異處,溫熱的血液從脖子上的缺口“呲呲”向外噴著。不遠處,一群身穿騎三軍服裝的士兵正在悄悄的割著自家兄弟的腦袋!
“你們是……啊!”
話還沒喊完,身後一個黑影閃過,冰冷的刀刃割過喉嚨,元兵驚訝的看著自己身體立在原地,脖子上沒了腦袋,血液像噴泉一樣高高噴起。
朱重八輕輕放倒元兵的屍體,躡手躡腳的繼續進行人頭收割之旅。
兩個小時前,朱重八帶著幾個膽子大的起義軍,裝扮成元軍的樣子,滿頭大汗的跑到鋼刀旗哨兵麵前,神色慌張,語無倫次:“快!快上山!山上在決戰!”
鋼刀旗的哨兵滿臉戒備:“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朱重八掏出身上的軍牌:“我們是鐵弓旗的斥候,上山的時候被逆賊伏擊,現在雙方已經發生激戰,請你們速速上山支援!”
哨兵揮揮手,幾個人上來,扶住驚慌失措的朱重八,自己轉身朝大營走去:“這件事我立刻向將軍彙報,兄弟請稍等片刻。”
朱重八上前一步抓住哨兵的袖子:“不行!來不及了!等到將軍起床更衣,整理軍隊上山的時候,逆賊早就跑了!大半夜的,將軍撲了個空,你白白擾了他的清夢,死路一條!”
哨兵腳步一頓,心想,這鐵弓旗的兄弟說的不錯,將軍的脾氣一向不好,這個時候吵醒他,萬一沒有結果,自己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說怎麼辦?”哨兵皺起眉頭。
朱重八壓低聲音:“還能怎麼辦?叫上夜崗的兄弟們,即刻隨我上山!生擒白蓮教聖女,那可是大功一件!以後升官發財,前途不可限量!”
聽了朱重八的話,哨兵眼神之中閃閃發光,似乎已經看到不遠的將來,躺在金幣堆裏,與美女嬉戲追逐的場景。
“兄弟,功名利祿,在此一搏!”朱重八拱手抱拳,“去不去兄弟自己決定,在下已經休整完畢,先行上山去了!”
“等等!”這一次,哨兵抓住朱重八的袖子,“快!通知下去,集合,上山!”
夜晚的山林裏,濕氣濃鬱,視野不清,帶路的朱重八左繞右繞,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等待哨兵小隊的,是無情的弓箭和彎刀。
山上的伏擊戰打的悄無聲息,精彩異常。
山下的偷襲一樣精彩。
朱重八帶了六十人下山潛入元軍軍營,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眾人在腳底裹上厚厚的草墊,走路沒有一丁點的響聲。軍營中四處躺倒、呼呼大睡的元軍,就像一頭頭待宰的豬羊,白花花一片等著敵人前來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