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是裝備精良、經驗豐富的元朝正規軍,一麵是視死如歸、瘦骨嶙峋的徽州起義軍。
雙方對峙如同猛虎對餓狼,其間的火藥味濃鬱的久久不能散去。
“殺!”朱重八身先士卒,手執彎刀朝對方衝去。
對方的元兵也不是吃素的,小隊長目光凜然:“砍死他們!殺!”
雙方人員在並不寬敞的小路上扭打成一團。
元兵武器鋒利,又受過專業的作戰訓練,一劈一砍之間,起義軍血肉橫飛。
最先舉手追隨朱重八殺敵的那個瘦黑小個子被元兵砍去一隻胳膊,鮮血從肩頭噴出,他兩眼通紅,另外一隻手狠狠抱住砍去他胳膊的元兵,張嘴咬住他的耳朵,元兵氣急,彎刀插入小個子的腹部,耳朵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有些發瘋,彎刀割開小個子的肚皮,腸子流了一地,胃裏的草根和穀殼還沒有消化,嘩啦啦的流了元兵一腳。元兵使盡全力,企圖推開小個子,卻發現小個子已經死在自己身上,兩眼翻白,牙齒卻依然死死咬住自己的耳朵不肯撒開。
朱重八上前橫刀一劈,小個子和元兵的人頭同時掉在地上,小個子終於撒開嘴巴,闔上了眼睛。
斥候小隊長揮刀劈開麵前敵人的人頭,刀卡在對方頭骨上抽不出來,周圍的起義軍見狀,紛紛撲了上來,手中石塊狠狠砸向小隊長頭顱,直到他四肢抽搐倒地不起後,才合力抽出彎刀,插在小隊長左胸中央。
同樣血腥的事情集中發生在這不足三十米的小路上。刀子砍鈍了,就用牙齒去咬,牙齒咬碎了,就用頭去撞。兩方人員如同發了瘋的野獸,氣喘籲籲,滿身血汙,腦子裏和眼睛裏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對方的命。
朱重八斜靠在樹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三十人的元軍小隊如今隻剩下五六個人,而自己這邊,竟然付出了四十餘人的慘痛代價。八思爾不花的軍隊,真不是好欺負的軟骨頭。
剩餘的六個元兵背靠著背,胸口隨著呼吸劇烈起伏,身上的盔甲刀痕斑斑,看著逐漸圍過來的起義軍,六個人目光灼灼,身上殺氣凜然。
朱重八走過去大喊:“你們已經被包圍,投降吧。”
一個元兵摘下缺了幾個角的頭盔狠狠摔在地上:“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後代!隻能死在衝鋒的馬背上!絕不會向你們這些下賤的南人投降!少廢話,來吧!死也要拉你們下去墊背!”
朱重八搖搖頭,轉身回去撿起地上的鐵弓,又到樹林裏撿了幾根弓箭,搭弓射箭,越過人群射倒五個元兵,隻剩下剛才說話的那個破口大罵:“有種跟我肉搏啊!拿弓箭射殺我們,算什麼英雄好漢!來啊,賊禿驢,有本事……”
話還沒說完,一根利箭穿透他的喉嚨,他雙眼圓睜,丟掉手中彎刀,兩手緊緊握住脖子上的血窟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似乎有些呼吸不上來的感覺。鮮血順著他的指縫留下,這個自稱英勇無敵的成吉思汗子孫,張著大嘴,麵目猙獰的跪在地上,倒在眾人麵前。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活下來的起義軍淚流滿麵,那是劫後餘生的欣喜,是手刃仇敵的自豪,是初戰告捷的興奮,是難以言明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