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份張揚的毫不掩飾的、如同荒漠之中的食屍鷲一般的殘忍歹毒!那分明是殺伐決斷的恐怖殺機和不可更改的決心!
“沒辦法。”北冥寒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我就是那個高個。”
梅長蘇終於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看著北冥寒的一身白袍,以及不知何時被發帶束住的長發,眉宇之間透著江湖人獨有的堅毅,整個人透著一種英氣。
伸手將北冥寒頭上鬆鬆垮垮的發帶接下,她本與他差不多,如此也方便,重新束好落發,放下手,凝神貫注的盯著人,好似要將她刻入腦海,輕輕的說——
“別無他求,隻願安好。”
感受到梅長蘇的溫柔,北冥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心頭微顫,竟緩緩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她從小便在江湖中行走,根本沒有人來管她的死活,這讓她養成了淡漠的個性,孤傲冷血狠戾,而且城府頗深,滿腹機詭,又有多久沒有靜靜的享受過此刻的這種感覺了,這樣美好的帶著絲絲溫馨的感覺。
隻是不能舍不得啊,這種東西對於如今的她來說根本就是奢望。
北冥寒眼中滿是沉靜,心思絲毫不漏已是習慣,烙入了骨髓。聽到他的話,嘴角緩緩泛起一抹弧度,“放心,沒人動得了我。”
這是一種傲氣,而北冥寒有這個本錢,那是絕對的實力。
“我已經把藥給吉嬸了。”北冥寒忽然湊近,放大了幾倍的臉在他眼中映出,梅長蘇甚至看見了她眼瞳中的自己,輕緩而又有些冰涼的呼吸從他臉上拂過,讓得他有些呼吸不穩,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像北冥寒那樣可怕的心誌。
北冥寒勾起嘴角,唇邊的弧度也愈加明顯,眸中綻放的色彩讓人著迷,實在像極了那誘人至深的罌粟
——“梅長蘇。”
——“活下去。”
——“待我歸。”
北冥寒在郊外的樹林中行走,暮風和暖,吹起發絲不定向地飄動著。目視前方的眼睛裏,一片寒潭靜水,漠然、清冷、平穩而又幽深,仿佛已掩住了所有的情緒,又仿佛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情緒。
“墨竹。”
“參見主上。”話音剛落,一身黑衣的墨竹在北冥寒身前落下。
“不要跟著我。我說過的吧。”北冥寒滿臉淡漠,顯然對於有人跟隨很不滿意。
“可是……”墨竹著急的想要解釋,卻被北冥寒揮揮手打斷,“行了。我不想追究。將此事辦好即可。”
“是。”墨竹應聲道,看著北冥寒即將離開,又連忙道,“不知主上打算如何?”
“我要如何?那且看他們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