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上拿出信件,推向藺晨,對他說道:“這是藺樺給你寫的信。”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進去了六年,在那待了近四年的藺樺,對於他的兒子竟會有這麼多要說的話,即便那是一些廢話。
這便是所謂的親情,血脈相連的感情?我不懂,身邊或許也沒有一人懂。
藺晨有些猶豫的拆開那封信,從一開始的激動,轉變的鬱悶,最後徹底化為凝重。小心翼翼地問:“我父親他…怎麼樣了?”
這封信裏麵大部分紙張都是在碎碎念,隻有一小部分是在交待他一些事,當然他知道最重要的還是最後的一句話,上麵依稀透露了這個送信人、也就是北冥寒的底細,雖然極為含糊其辭,但仍然不可輕視。
然而卻始終沒有透露他自己的情況。
“好,也不好。”北冥寒略微沉吟再次說道,“他在殺人。”
“怎麼可能!”藺晨有些不可置信。
他父親怎麼會……
“我勸過他,但沒用。對他,我自問已經仁至義盡。”
“他在哪兒?我去勸他!”藺晨急急的說道。
“你?”北冥寒微愣了一下,旋即輕輕點頭,“你的確已經擁有進去的資格了。”
這麼說他的能進去?
藺晨有些激動和興奮,畢竟已經六年未曾見到他的父親了!雖然表麵滿不在乎,但血緣上的聯係和多年來相處下來的感情是不可否認的!
北冥寒卻突然話鋒一轉,“但你確定要進去嗎?到藺樺所在的地方去?六年了…藺樺進入那地方也快有四年時間了……”
嘴角微勾,帶著些許不明意味,“而且就在藺樺身處的那個地方,的確人人都可以進去,可卻不是人人想出來就能出來的。”
“藺樺他本人也不希望你進去,當然,選擇權還在你自己。”
北冥寒直直的盯著藺晨,“現在,告訴我,你、還要進去嗎?”
“我……”藺晨無言。
那是他的父親,無論在什麼地方、有多危險,他都必須要去找他,但是梅長蘇呢?他該怎麼辦?他身上的火寒毒怎麼辦?他還未完成的事情怎麼辦?難道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摯友慢慢死去嗎?難道就因為他藺晨讓得梅長蘇耗時多年布下的局就這麼付諸東流了嗎?還有琅琊閣呢?這麼大的一個琅琊閣怎麼辦?他身為琅琊閣閣主、梅長蘇的生死之交,難道就這樣拋下所有的一切,前往那個未知的地方?
“藺晨,想去便去吧,我沒事。琅琊閣你也不必擔心,一切有我。”梅長蘇作為藺晨的知心好友,一眼便看出了他遲疑的原因,輕聲安慰道。梅長蘇眼中透露著堅定的光芒,至於心中的想法恐怕此時此刻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父親他……為什麼要去?”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北冥寒漠然的說道。
然而北冥寒此刻的目光卻在藺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之前,北冥寒,眼神平靜,雖然帶著些許不明就裏的深沉,然而此時的北冥寒卻更可怕,目光淡漠無情,深邃不見底,那對瞳孔裏的無盡深淵,要讓人徹底沉淪。
藺晨低了低頭,垂下眼眸,“我明白了。”
藺晨心中似乎已經有些懂了,他父親給他寫的最後那句話,其實也不能算是一句話,那上麵隻有八個字。
而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似乎也已經足以道出她的恐怖之處
——深不可測,切記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