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咽了咽口水:“我想捉羊吃。我這幾天都沒吃飽。我想去山上捉羊。”
“想去便去吧。”屠飛鳶想了想,說道:“回來的時候,別叫人看見,知道嗎?也別圖快,捉不住羊,捉幾隻雞或野兔也能抵。你捉回來,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阿容的眼睛一亮:“嗯!”
“還有事沒?沒事我走了?”屠飛鳶問道,見阿容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
今天有些耽誤了,時間比平時晚了些。一路往村子外麵走去,遇到許多人。
人人見了她,都要多看一眼。還有人專門停下手裏的事情,朝她看過來。有結伴的,便湊在一處,對她指指點點。聲音又低又碎,絮絮叨叨,聽不清是什麼。然而透出來的眼神,無不惱人。
屠飛鳶餘光掃過,眼中浮現一抹冷意,也不理會,徑直出了村子。
“先生,我來了。”進了城,屠飛鳶一路來到輕塵書局,走進去喊道。
“你先坐,我把這一塊掃完,就來。”呂先生說道。拿著一隻雞毛撣子,仔細掃著書架上的灰塵。他是愛書之人,每日皆要細細拂過書架,就連角角落落也不放過,必要一塵不染。
屠飛鳶應了一聲,走進裏頭,來到平日做賬的地方。卻沒先打開賬簿,而是把懷裏阿容的畫拿出來,鋪開攤在桌上,仔細端詳起來。
這個女人,真的是阿容的娘親?屠飛鳶抱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畫上的人,也疏離高淡地看著她。屠飛鳶才發現,畫上女子的神態,僅有兩分溫柔,其餘皆是疏離高淡之色。神態威儀,好不高傲。
“咦?這是誰?”呂先生走過來,看見鋪在桌上的畫,好奇問道。
屠飛鳶道:“我要找的一個人。”身子一挪,讓呂先生站在旁邊,“先生,如果要找一個人,除卻張貼告示的方法,還有什麼路子?”
畫上的女子,太過貌美,隻怕身份不同凡響。若是張貼出去,說不好就惹來禍患。不如暗地裏打聽,避免一些宵小之輩。
“這……”呂先生沉吟了下,說道:“曹掌櫃有路子。但是他要的酬金很高。”說到這裏,有些複雜地看了屠飛鳶一眼,“他一直想叫你替他做事。如果你求到他頭上,多半……”
他的話沒有說全,然而屠飛鳶聽懂了,笑了一下:“我去求他。反正也不止這一件事,我還有別的事求他。”
“屠姑娘,你少求他。”呂先生想了想,說道:“曹掌櫃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求他辦事,首先要付出多倍的代價。如果可以,還是盡量不要求他。”
屠飛鳶笑了笑,謝過他,然後說道:“我做好了準備,打算去試一試。”
呂先生的眼中露出不忍,搖了搖頭。忽然,目光落在畫像上的女子,抬手一指女子鬢側的花,問道:“這是什麼花?”
屠飛鳶看了一眼,搖頭說道:“不知。給我畫的人說,這是一朵奇異的花,花瓣竟是透明的,有幽香之氣。”
“透明的?莫非是月溶花?”呂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連忙轉過身去,往一架書架去了,“《異物誌》上似乎有一種記載,講的便是天下奇物,我記得似乎有這一種。”
這樣好的姑娘,萬萬不能落在曹掌櫃的掌心裏,呂先生隻覺得找到了希望,快步走過去,抬手在書架上數過,然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足有寸餘厚的典誌,左手托著,右手翻動起來。
屠飛鳶見他如此激動,也很好奇,站在呂先生的身側,探頭往他手裏的書看去。但見呂先生小心又快速地掀著書頁,忽然停在一頁,眼睛一亮,驚喜說道:“就是這個!”
但見那一頁紙上,上麵用簡單筆墨繪著一朵花,隻有梗,沒有葉,光禿禿的一朵,用簡單線條勾勒出來,看不出顏色,一點也不美。然而,上麵卻標著:“月溶花,花瓣透明,花絮繁複,有幽香之氣,開在月光下,生長在月聖國的聖山上,隻有聖女能佩戴。是天下奇花當中,最美麗的品種。”
“月聖國?聖山?聖女?”屠飛鳶疑道。
上麵的記載並不多,下麵便是花開時期、年限、生長的環境等,呂先生看過一遍,便把書合上,小心放了回去。
“這是異國之物,想來在《異國誌》中有些記載。”呂先生說罷,又走去另一個架子旁邊,尋找典籍起來。
屠飛鳶心裏不禁微微跳起來,為呂先生的好心和博學,也為阿容的身份來曆。抬腳跟在呂先生身後,看著他抽出一本更厚的典籍,翻動起來。
“月聖國,位置成謎,有人在大海中見過,有人說它建在雲中,還有人在荒漠中見過。月聖國有一個大教,名為月聖教,但凡每代皇後,皆從月聖教的聖女而出。”
“月聖教的聖花為月溶花,花瓣透明,有幽香之氣,隻在月光下綻放。隻有聖女能佩戴,傳有神異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