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聽說是郭大人自己提出來把女兒嫁過去的,嘖嘖,這還是當年那個風頭高出天的郭家嗎?想當初莞貴妃初進宮的時候那趾高氣昂的樣兒...”
另一個貴人也搭上了話腔,說到這兒,她才感覺自己失了口,慌忙察看了一下眾人的表情,“嘿嘿”兩聲笑後,拿起點心盤裏的綠豆酥吃了起來。
“要我說啊,郭大人就不該把自己的女兒嫁到蔣家,這不是拿耳光在自己臉上抽嗎?”
先前那個貴人接話說道,除了她們倆,其餘幾人都是私下眉眼低垂,隻是嘴角有笑,認真聽著,卻並不搭腔。
這時,一直閉口不言的茹妃開口說話了,“行了,別再多說了,後宮之地不得議論朝政的,忘了嗎?小心話多招惹是非。”
茹妃瞪了一眼那個貴人,她吐了吐舌頭,才算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大家又閑散地聊了聊幾句家常,無非就是你近日佩戴了什麼首飾啊,我昨個兒吃了好吃的之類的,茹妃已是聽厭煩了,就打發眾人回去了,她一個人難得清淨了一會兒。
就在這時,宮女通報說莞貴妃來了,茹妃正準備躺下的身子又慌裏慌張地起來了。
一番行禮之後,茹妃忐忑不安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心裏在暗暗猜測莞貴妃到此有何目的。
難不成剛才閑聊的話被莞貴妃聽了去?這樣一想,心裏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姐姐近日可還好?”莞貴妃溫婉地笑著,一張櫻桃似的小嘴微微上翹,一開口說話的嗓音就甜的讓人整個身子酥了半截。
這是她被冊封為皇貴妃以來第一次來到茹妃的寢宮。
“貴妃娘娘,您這話可是要折煞臣妾了,臣妾哪裏還敢與您姐妹相稱啊?”茹妃假意有些惶恐地說道。
“姐姐這話就見外了,我們不是一直都以姐妹相稱嗎?妹妹不過是換了個頭銜,哪裏敢自抬身價?姐姐切莫與我客氣,倒顯得姐妹生疏了。”
因為茹妃進宮比莞貴妃早,所以她一直都是稱呼茹妃為姐姐,雖然她心裏不是很樂意,但是太後告誡她茹妃雖然地位沒有她高,可是整個後宮皇上也就與她最為親近,所以讓她對茹妃以禮相待。
要說這茹妃,雖然沒有莞貴妃的出身那麼顯赫,但也算是出身名門,她本是鎮遠大將軍塗天源塗大人的大女兒,塗大人如今年事已高,早就在家休養,不問朝政了,而他的二兒子也就是茹妃的弟弟四年前接替父親的職位做了成將軍手下的一員大將,跟著成將軍南征北戰,屢獲戰功,深得皇上的歡心。也因此,茹妃在這後宮還是頗得人緣的。
既然莞貴妃都那麼說了,茹妃也不好再說什麼,兩人隨意地說了些閑話,大都是莞貴妃問,茹妃答,完全沒有了昔日那爽朗熱情的笑聲。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莞貴妃突然冷不丁地開口問道,“不知道塗將軍可否婚配?”
“他去年娶了禮部尚書大人的女兒,今年年底就要當爹爹了。”
提起自己的弟弟,茹妃才放鬆了表情,眉眼之間是難以掩飾的自豪。
“噢,那真是好事啊,不過也有些遺憾,妹妹原本有一表妹,今年剛過十七,人長得俊俏就不說了,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妹妹本意是想把她說於塗將軍呢,沒想到晚了一步,也該是我那妹妹沒福氣。”
莞貴妃此言一出,茹妃才算是徹底明白了她突然造訪的原因。
朝堂之上她爹爹剛剛把她妹妹嫁出去,這會兒她又跑來想把自己的表妹說給她的弟弟,這一家子人真是好笑,也不怕外人知道了恥笑他們家人見風使舵,賣女求榮。
不過這算是他們家的私事,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妹妹哪裏話?要說沒福氣,那也該是臣妾的弟弟沒福氣。”茹妃麵上謙虛著,心裏卻在止不住地偷笑。
見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莞貴妃也就沒有了再坐下去的心思,她隨意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回了宮。茹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裏暗想身份地位再高,也不及有一顆安穩善良的心來得自在,就更堅定了她不參與紛爭,遠離是非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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