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何得知的這些?還有他為什麼現在才說出來?他怎麼會相信自己不是為了謀反?太多的問題如火花般地湧向了他的腦袋,可他根本無法思考。
“你真的以為皇兄每天僅僅是批閱奏章,管理朝政嗎?”賈皓宇輕聲嗤笑了一下,看著賈成峰震驚的表情,他不由覺得好笑,如果賈成峰的這副表情是裝出來的,那未免有些用力過度,顯得過於滑稽了。
賈成峰微微收斂了神色,進而挑了一下眉,用淡得聽不出語氣的聲音說道,“既然皇兄知道了,怎麼還敢要與我聯手?這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他說話時的神情淡漠如水,既沒有恐慌,也沒有震驚,剛才還正襟危坐的身子也略有些放肆地放鬆了下來,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皇上會拿他怎麼樣。
“要想成大事,必須要冒些險,再說,”皇上頓了頓,看著賈成峰笑了一下,又隨即低下眉眼,繼續說道,“假如事成之後,你真的想坐上這個龍椅,皇兄會十分樂意,隻要不落入郭家人之手,皇兄倒也落得個清閑,從此與閑雲野鶴為伴,豈不快哉?!”
賈成峰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閑雲野鶴?賈暮雲,說這話的時候你自己相信嗎?你真的樂意過上沒有權力鬥爭,沒有爾虞我詐的生活嗎?隻怕你的野心根本不樂意你這麼做吧?
心裏這麼想著,賈成峰嘴上卻到淡淡地說著,“既然皇兄這麼信任我,那我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隻要到時候皇兄不後悔就行。至於你說的婚事,四弟樂意之至,但聽皇兄安排了。”
賈暮雲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直到賈成峰走了很久,皇上還是一直麵朝著湖中心站著,一動不動,風偶爾吹起他的衣角,也不見他有所動靜,像是已經石化了的雕像。
天邊那朵被吹散了的雲不知不覺又與其他雲朵聚集在一起,漸漸遮蔽了陽光,天,似乎冷了下來。
坤寧宮裏,太後正聽劉公公彙報著消息,“奴才隻是遠遠瞧見皇上和四王爺在涼亭裏坐著說話,並沒有聽見他們說些什麼。”
劉公公如實向太後彙報著他所看到的一切。
“沒用的奴才!”雖說太後心裏清楚這本不是劉公公的錯,禦花園的涼亭設在伸出湖麵兩丈長的走廊盡頭,就算聽力再好的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恐怕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更遑論聽清他們的談話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生氣,因為不清楚皇上找賈成峰進宮說了什麼,現在局勢那麼緊張,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她都十分緊張。
“奴才沒用!奴才該死!”劉公公跪在地上,狠狠地搧了自己兩個巴掌,太後瞧著更加心煩,一個揮手,劉公公就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桂榮,你覺得皇上這個時候找四王爺進宮會有什麼事?”太後不得已問了問身邊的嬤嬤。
桂榮低著頭,微微思考了一番,最後說道,“隻怕情況有變,皇上要與四王爺聯手了。”
“哀家最怕的就是這個。這三王爺前腳剛走,皇上就與四王爺來往過密,隻怕真的是要聯手對付郭家了。別看這老四平日裏看起來清心寡欲,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是手下的密探卻說他行蹤不定,神秘莫測,這下看來他並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太後眉頭緊鎖,臉上的擔心和焦慮一覽無餘。
“這樣,你馬上安排丞相大人進宮,就說哀家想找他敘敘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趕緊行動起來了。”太後說完,桂榮應答完就悄無聲息地出去了,而太後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