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弟媳家的兒子借了他的聲勢強占了牛二家的地,還借機弄倒了他們家的買賣,可他怎麼都沒料到,這牛二會膽子大到跑到相王府來鬧。
不,不是他膽子大,是蕭三公子膽子大,他讓帝京百姓代問,自己卻獨守釣魚台,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管家冷汗直流,不管是多大的算計,現在,還是先求相王饒他一命吧。
“回來了?牛二回來了!”
“噫?這牛二怎麼哭了?”
“嗨,你是不知道吧,這牛二在相王府發瘋了,非說相王府占了他家的地,毀了他的生路。”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這牛二問了句什麼?”
“問了什麼?”
那人一臉古怪,“我問候你祖宗。”
“草!你這人怎麼罵人呢?找打呀!”
“哎哎哎,不是我問的,這話是牛二問的。”
“啥東西?這牛二不想活了呀。”
“你算是說對了,這牛二差點被相王府的人打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又和牛二家的地有關係了?”
人群議論紛紛,蕭三郎臉上的笑越發赤誠,親自取了字畫交到牛二手中,“這畫,是你的了。”
牛二擦幹眼淚,“還請蕭公子為我作見證!我牛二要當場賣畫!”
“賣畫?”
“什麼,賣畫?他窮瘋了呀!”
這麼難得的墨寶不好好留著,偏偏要賣了?
還有,問一句話,真的送字畫呀。
蕭三郎笑道,“可。”
………………………………………………
望京樓,不時有最新的條子遞上來。
說書先生靠著一雙嘴皮子直播眼下發生的一幕,待聽到那句‘這牛二窮瘋了,讓蕭三公子作為見證當場賣畫’時,台下的聽眾登時散了一片。
說書先生毫不介意,座上的人走了,後麵站著的人趕緊坐下去。
能來此地聽直播的,都是自矜身份的,可不會去跑到長街站著看熱鬧。
眼下走的那些人,八成是帝京喜愛收藏墨寶的富貴翁。
長街之上,浩蕩人煙。
牛二當場賣畫,可不是窮瘋了麽?
要不是窮瘋了,他作何不要命的跑到相王府大鬧一場。他是殺豬的,可殺豬的能在帝京活下去,靠的可不是殺豬刀,是腦子。
蕭三公子以字畫相贈隻為讓人往相王府門前一問。蕭三公子借的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勢,反過來,他牛二也可以借蕭三公子的勢。
往相王府門前大鬧一場,相王看在蕭氏的麵子上,斷不會任由門下的人仗勢欺人。
要不是被逼的沒了活路,誰要去摸那老虎須?
都是沒辦法啊。
再沒有錢,他的妻兒都該餓死了。
“賣畫賣畫,蕭三公子親筆墨寶,童叟無欺,給錢就賣!”
讀書人皺眉,“公子,這樣真的好嗎?”
給錢就賣,這賣的是公子的名和才啊。
蕭三郎顧自一笑,極盡灑脫,“這有什麼,達到目的不就成了?再說了,咱們蕭氏,有的不就是才和名麽?”
物盡其用,有何不可。
隻要能討回公道,讓遠在鄉野的師妹感受到蕭氏的好。
蕭三郎無所畏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