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麼躲啊，你真把自己當藥泡酒呢？嘖嘖，大哥你這是喝了多少？”
地上瓶瓶罐罐數不勝數，顧顏生那張在燈光下出現的臉蒼白如紙，偏偏一張唇又紅似血，瞧得白回叢心裏發怵。
看來他今天來得不是時候。
“你這是怎麼了？”
“……”
“失戀了？我剛剛好像真沒見到蘇曼，你們兩個出問題，你就躲在這裏喝悶酒？”白回叢再一次嘖嘖稱奇。
早知道蘇曼對他不一般，卻沒想到居然能有這種魔力。
“滾。”
“我才不滾，難得見到一次你吃癟的樣子，我欣賞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舍得滾呢？”白回叢拿出手機就開始擺拍，“要不然我把你現在照片拍給蘇曼看一下，讓她心疼心疼？說不準她就回來了？”
苦肉計？
顧顏生垂下睫，深色的瞳孔裏倒映著地方狼藉，各種顏色的酒瓶被他毫不留情砸碎，卻沒人敢進來打掃。
剛剛門開的那一刻，他甚至還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見到白回叢的那一刻，他徹底清醒。
她怎麼還可能會回來呢，怎麼可能還會心疼他呢？
磁性沙啞的男聲在寂靜空間中響起：“好。”
“嘿，你把這事包在我身上就看對人了，我別的不會，抓怕可是賊雞兒厲害，攝影界缺了我這麼個人才，簡直是他們莫大的損失……”白回叢吹捧自己的時候簡直滔滔不絕。
“閉嘴，快點結束。”
“得，你嫌棄我對吧！”
“廢話。”
“……”
沉默像是大錘，打得他渾身不痛快。
但他拍照技術的確不錯，配合著顧顏生渾身的頹廢氣質，地麵上的道具，還有那燈光與黑夜的切割色，無一不讓人感到心疼。
白回叢沒傻到直接戳蘇曼小窗發圖片，他婉轉地發了個朋友圈，隻對她可見。
“我以前的每條朋友圈她都點讚，這條她一定也能看見，成效如何我就不能保證了。”白回叢想了想，加了一句讓自己人身安全有保障的話。
“……哦。”顧顏生毫無鬥誌。
“……”有點想錘怎麼辦？打得贏一個醉鬼嗎？
白回叢思考人生時，顧顏生已經又屯屯幹了兩瓶白酒，看得他頭皮發麻。
按照這喝法，不出一星期就得死在這裏。
男人趕緊將窗戶打開，希望能吹散這一屋子的酒味。
身後卻傳來道怒吼：“關上！”
白回叢一個哆嗦滑了下手，卻沒給關上，反而擰眉道：“一屋子酒香很爽嗎？”
怒獸一般的顧顏生拿起酒瓶衝他身上砸，長腿跨了幾步，飛快將窗戶關好。
房間裏還有她的味道，不能讓風吹散了。
“神經病吧你，搞得跟我很想關心你似的，愛咋滴咋滴，你喜歡泡酒就泡著吧，老子不管了！”
“誰稀罕你管？”
握草？
喝吧喝吧，趕明年的時候給他墳前送花！
白回叢氣急敗壞地往外走，奮力踹了幾腳房門，壕氣無比：“壞了我賠！”
窗邊的顧顏生沒動作，抿緊了唇，眸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