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臥處。
顧顏生躺在鋪上睡著了。
枕邊是從蘇曼那裏順到的小掛墜,在棉城別墅時她親手繡的。
也不知道她平常把這小掛墜藏在哪,居然也有股湊近她時的清香味,讓他更好入眠。
躺在他對麵的是個熟人,桀驁不馴的眉眼間藏著抹陰霾,他拿著手機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撥打著一個電話,白色的耳機線掛在耳上,為他的英朗添了幾分稚氣。
不管怎麼打,超時後都是甜美的機械女聲提醒。
等他上火車後便發現不對勁了。
賀歡喜那女人用的是別人身份證買的票,而她的身份證也借給了別人,兩個人互換身份證,也就引導他找錯方向。
嗬,小伎倆。
男人垂了垂眸,他一回家便覺得自己的確對不住她,在家大鬧一場後逼得那對母女心不甘情不願地簽下離婚協議,他老子更是被他的不孝氣得直接送進重症監護室。
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呢?
想討好的女人跑了。
侯宇看著手機上新收到的照片低低地笑開了,舌尖抵著上顎,發出聲意味深長的嘖,淡褐色的瞳孔裏鑽進了玻璃折射來的光。
照片上有兩個女人,兩人的臉猶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隻是一個更年輕靚麗,而另一個麵色蠟黃瘦弱而內斂。
一樣的臉,氣質卻大不相同。
侯宇摸了摸那張膠原蛋白滿滿的年輕臉蛋,心想,她小伎倆多,但敵不過他人脈廣錢多。
她要逃就該逃得遠遠的,否則,他可不會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
到站下車,蘇曼跟在剛睡醒的男人身後,他自然地提著行李箱,墨色的短發有一揪不聽話地翹起來,襯得那張生人勿近的臉有種奇異的反差萌。
公交車站,炙熱的太陽滾燙的風像浪潮般將他們圍困住。
蘇曼額上滲出熱汗,可身邊男人卻清爽得像是在空調下。
他居然真要和她搭公交車去劇組?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蘇曼在危險邊緣試探:“你……公司真破產了?”
顧顏生眼睛黏在手機上,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反問道:“稍微陪你一會就這麼陰謀論?”
什麼陰謀論,她不過是實事求是詢問。
蘇曼不約地瞟他兩眼,他回答模棱兩可,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想:“不過就算破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還是能吃幾年老本的。”
她雞湯剛灌下去,嘴角就僵了。
走後門進的劇組,顧顏生要是破產了,那她還需要去劇組嗎?
蘇曼是個臉上藏不住情緒的人,她生氣就像河豚,惆悵就愁眉苦臉。
“我罷工三個月,讓老爺子知道一下,我也不是任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老爺子怎麼著你了?”
“說了你也不懂。”
得得得,嫌她煩呢。
蘇曼嘖了兩聲轉過頭,突然想起來顧月曾說過的,老爺子扶持秋白上位,讓他和顧顏生爭權奪位,公司高層瞬間分為兩派。
後來的事她沒關注,顧月也沒有細說。
顧顏生也許就因為這事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