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
高緯帶領騎兵離開之後,段韶、斛律光帶著二百親衛登上邙阪,洛陽地處中原腹地,但十二月依舊冷的很,尤其是登上山頂,北風一刮更是遍體生寒!
段韶兩人一邊探查地形,一邊閑聊!
“殿下近些天變化有些大啊,不但在朝堂上一鳴驚人,今日有身先士卒,頗有高祖遺風,不知明月怎麼看?”段韶與斛律光私交甚好,而他又比斛律光年紀大,就直接稱呼斛律光的字!
“不好說,殿下的變化確實有些大,上次秋獵,我與殿下同行,殿下連一隻麅子都不敢獵殺,如今表現實在令人費解?我曾以為東宮有其他勢力滲入,背後有人指導殿下,朝堂上的變化還可解釋,可性格突變卻絕不可能!”斛律光搖了搖頭,一臉疑惑!
“其他人背後指導絕不可能,老夫原以為殿下以前是在隱忍,因琅琊王崛起太快而心起忌憚才露出本來麵目,但那日殿下問老夫軍略,老夫借機試探,殿下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還反將老夫一軍,但老夫還是試出,殿下似乎沒有將琅琊王看在眼中,讓他正視的對手在北周!”
“既然這都解釋不通,難道真有人一夜大變的?陛下的身體日漸孱弱,也不是殿下這種變化對大齊是好是壞?”
“殿下今日能與蘭陵王並肩作戰,這種變化自然不差!”段韶苦笑一聲回答!
斛律光聽後也同樣苦笑著點點頭,當今陛下不但有些懦弱,而且太過多疑,尤其是對宗室中人,更是嚴防死守,可偏偏宗室中人才輩出,讓陛下沒有一日心安的!
不知不覺兩人到了大和穀,望著下麵井然有序的周軍,不禁感歎北周宗室也是人才輩出啊,就在這時前百步之遙出現一隊人馬,同樣也隻有二百人左右,見到段韶等人穿著北齊紅色軍服,大喝一聲:“你們是齊軍那部分的?”
段韶見此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左右,身穿明亮的鎧甲,身後將士各個虎背熊腰,威武雄壯,不像是士兵,此時也大體猜到了此人身份,“你就是智勇冠世的宇文憲?”
“我就是齊國公宇文憲,你是何人,敢來此挑釁?”宇文憲道。
“老夫段韶,他是斛律光!”段韶輕笑著回答。
宇文憲不知覺的身體一驚,這兩個人大名在大周太熟悉了,可謂威名赫赫啊!
“傳令下去,敵襲!”
“我大齊皇帝恩澤四海,憐憫宇文護思母之心,將其母送回才不過兩個月,你們非但不感恩戴德,還圍洛陽,是何道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承天命而立,受天命圍洛陽,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宇文憲不急不緩的回答!
“嗬嗬!”段韶對此自然是嗤之以鼻,道:“上天賞善罰惡,大概是派你們來送死的吧”
“該開打了,殿下預測的還真準,大和穀的確是一出誘敵深入的好地方!”兩人感歎一聲,回軍備戰!
兩軍的牛角聲在同一時間響起,古老蒼傷的聲音遊蕩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還沒出巢的鳥兒在第一時間飛離這一片天空,又有一群傻子在同類之間互相殘殺,真是腦子有毛病!
大和穀在邙山之間以險要著稱,為兵家必爭之地,可正因險要,穀中盡是羊腸小道,根本無法再上麵安營紮寨,卻又要防備敵軍從上麵突襲,隻能每日巡查,以往不測,而宇文憲就是在其上巡查遇到段韶兩人!
“來人大軍兵分兩部,前軍一萬步卒由老夫帶領登上邙山與周軍作戰,後軍三萬留守大營,就由斛律司徒帶領坐鎮大營,以為後援,依殿下定下計策而行!”
說完段韶帶領一萬步卒在邙山北麵登上大和穀,而在邙山南麵周軍大帳中,宇文憲等人也在討論完畢,由齊國公宇文憲、鄭國公達奚武帶領三萬大軍與登大和穀作戰,庸國公王雄坐鎮大營!
兩軍幾乎在同時登上邙山,一見麵自然是短兵相接,喊殺聲響徹天地,不時有跌落峽穀的將士,一聲哀鳴之後摔成肉泥!
山頂之上麵積狹窄,雙方能投入的兵力也僅有一千人,一時之間段韶的兵力非但沒有捉襟見肘,而且由於晉陽軍戰力強於府兵,逐漸將搶過山頭,向山下壓縮周軍!
“衝!”眼見晉陽軍占據優勢,由達奚武壓陣,宇文憲帶領數百府兵衝上山頭,與齊軍戰在一起,一柄長劍猶如靈蛇一般在齊軍中穿梭,凡是被他觸及非死即傷!
周軍以宇文憲為為首,形成箭矢陣,竟然逐步搶回山頭,又有反攻齊軍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