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裏,蘇弦月看著走在前麵的慕白,幾次開口都沒敢叫出來那個埋藏在心底的名字,隻好懨懨的跟著他。
“上麵有野百合。”慕白抬起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土坡。
蘇弦月看著那一叢已經有部分盛開的紅色野百合,盛開的花瓣倒卷著,陽光下,每一片花瓣的邊緣有那麼一絲金色,細長的花蕊,纖細的葉子,深綠色的花莖還有幾個垂著頭的花苞。
“沐帆,我想要整株。”
話一出口,蘇弦月下意識的捂住了嘴,盯著慕白的臉色。
發現他正往野百合的方向走去,似乎沒有注意自己的稱呼不對,這才鬆了口氣,心裏卻更失望了,他不是小哥哥,不然即便是十幾年之後,他也會記得自己的名字。
慕白,沐帆,終究不是一個人啊。
蘇弦月望著野百合苦笑,慕白的年齡也和小哥哥差異很大,她是太著急了吧。
慕白把野百合連著根下的土都挖下來放進桶狀的竹編筐子裏,隻露出來一簇花朵和花苞,回頭看著蘇弦月淡淡的笑了。
那笑容幹淨的像是這秋天高遠的天空,把蘇弦月心裏的那一絲陰霾驅散。
跑過去小心的碰了碰花苞:“這要是種在木屋旁邊應該能活吧?”
“能。”慕白篤定的回答。
他曾經想過什麼樣的一個女子能走到厲少身旁,當看到蘇弦月的時候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女孩子喜怒都表現在臉上,是個心思純淨的人,他覺得這樣的女孩子和厲慕晨在一起是很般配的。
除了野百合,山穀裏還開著許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淺黃淡粉的采了一大捧,蘇弦月興奮的像是個孩子。
慕白端著相機給她拍照,偶爾會抓拍幾張,一個歡脫的女孩子不遠處是個靜默的男人,畫麵卻出奇的和諧。
“慕白,你的頭發為什麼會白了?”蘇弦月捧著一大束野花跟在慕白身旁,好奇的問。
慕白笑了笑:“這樣很酷,不是嗎?”
“嗯,很酷,滄桑的讓人心疼呢。”
慕白又笑笑,掩飾住了眼底的苦澀。
到了菜園子,慕白堅持要送她回去木屋,所以,回來的路上,蘇弦月依舊是捧著一大束野花,慕白的手裏又多了個裝著蔬菜的籃子。
到了木屋門口,蘇弦月邀請慕白進去坐坐,並且說自己廚藝不錯,結果慕白搖頭,拿著鏟子把野百合栽種在門旁,悄悄離開了。
蘇弦月在窗口看到了慕白離去的背影,幽幽的歎了口氣,她發現在這裏會讓她更想念沐帆。
“小哥哥,你在哪裏?”
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不用想也知道是厲慕晨的,收拾了心情接聽。
“我一會兒帶回去一隻野雞,等我。”厲慕晨說了一句,等了一會兒發現蘇弦月沒回應,低聲問了句:“在聽?”
“哦,好的,我在想怎麼做才好吃。”蘇弦月腦子裏卻在琢磨這抓野雞會不會違法。
“那就好。”厲慕晨掛掉電話,衝淩飛招了招手。
木屋裏,蘇弦月把一大束野花放在台子上,找來了剪刀和花瓶,小心翼翼的修剪著,片刻功夫一束充滿了野趣的插花作品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