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卿擦了擦眼淚,眼眶依舊泛紅地說道:“多謝恩師教誨,弟子明白了。隻是百姓何辜?弟子每次想到百姓被地主豪紳所欺,甚至不得不賣兒鬻女才能苟活於世,內疚蝕骨以致輾轉反側難眠。經過恩師的提點,弟子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夏國淵略微讚許地點點頭,“嗯,南卿不必過謙!多年的官宦生涯,你依舊初心未改,殊為難得。”談及此處,他又換了個話題說道:“南卿,朝廷最近可出現了什麼動蕩?”
葉南卿有些詫異地問道:“恩師何出此言?”
“哦,沒什麼。前日陛下招為師入宮,授予太子太師之職。老夫雖然極力推辭,奈何陛下態度甚為強硬,最後不得不答應。因為為師已經離開朝廷已有數年之久,對現在的情況也不甚了解,所以就過來問問你。”
葉南卿想了想回道:“恩師,最近朝廷全力運轉都在忙著賑災,倒是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在您進京之前,都察院的禦史還在彈劾弟子竊居高位卻無所作為,其餘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他想了一下又說道:“恩師,弟子聽說您進京路過揚州時牽扯到一樁案子之中,您可有受到什麼刁難?”
夏國淵聞言淡淡地說道:“一樁小事而已。為師乘船路過揚州時,船主不幸被人所殺,所以揚州知府就請老夫協助調查。”
“啪”!葉南卿狠狠地拍了一下石桌,猛地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厲聲說道:“豈有此理!恩師的品性誰人不知,何人不曉?那劉明誠身為弟子,非但不顧恩師提攜照顧之情,竟然信口誣賴恩師,實在是不為人子!”
夏國淵沉聲說道:“南卿,坐下!你現在身為右相,理應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豈能說出這種話來?劉明誠請老夫協助調查,本是情理之中,何錯之有?難道在你心中,師情就重過國法?”
葉南卿急聲說道:“恩師,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可是,這件事明顯不是恩師所為,那劉明誠分明是……”
夏國淵打斷葉南卿的話,嗬斥道:“南卿,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師以前是這樣教你的嗎?法理之下豈可徇私!既然當時為師身有嫌疑,就應該配合。”
葉南卿漲紅了臉、低頭受教,低聲說道:“恩師教訓的是,弟子受教了。弟子隻是心中不忿恩師清名受汙,這才脫口而出,萬不敢以權謀私。”
夏國淵也收起怒氣,端起茶喝了一口平靜地說道:“嗯,無論如何,以後你還是要謹言慎行,切不可授人以柄。朝中宵小眾多,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