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你可願意跟我走(1 / 2)

許安平答應之後,伴著紡車的唧唧聲又和餘大娘聊了幾句閑話,然後才回到家中休息。雖然林叔已經沉到太平河底了,他還是不習慣睡在家裏的床上,依然躺在窗戶旁邊那張書桌下。回想重生以來大半年的經曆,他的心態變了很多,說的話、做的事全都以家為中心,不再像以前那樣恣意妄為。可結果卻並不如人意,他縮手縮腳、畏首畏尾,一直想維護家的完整依然不可得。相對於上輩子作為一個獨身的殺手,現在他的致命缺點實在太過於明顯,一不小心就會被懷有惡意的人撲上來咬一口。就算他時時警惕,終歸有大意的時候,而且有些事情並不是單純靠殺人就能夠解決的,那些來自官府的力量就很難抵擋,這也是當時他答應右僉都禦史招攬的主要原因。想到這裏,許安平暗暗咬了牙說道:“既然躲不過,就試試到底是誰的拳頭硬。隻要剁掉了伸出的爪子,家裏人自然就會是安全的。也許進入官場並不是一件壞事,起碼不用擔心因官民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毫無還手之力。”其實,在他心底最深處還隱藏著一抹沒被察覺的心思:他想要從黑暗中走出來,讓自己的家人生活在陽光之下。既然下定決心,許安平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他對右僉都禦史孫永承還是懷著深深的戒懼。任何不平等的合作,隻能依靠共同利益和個人良知來維持。事實上,前者不夠穩定,而後者更是如在霧裏。如果現在他直接貼上孫永承,也許可以得一時之利,卻難保不會在關鍵時刻被扣上屎盆子,“夜壺”的作用不就是這樣嘛。暫時毫無頭緒,許安平就將之放在一邊,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一夜無夢,許安平睡得格外的坦然,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時候還是沒有起來。這時門被敲響了,他飛快地從書桌低下翻身起床,熟練地把床上的鋪蓋弄亂,然後眯著眼睛打著哈欠開了房門。即使不睜眼,他也知道是易蓮兒過來喊他吃早飯了。昨晚答應了餘大娘要照顧好她,此時許安平的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於是有些口花花地說道:“蓮兒,來得這麼早,是不是想我了?”

正在羞澀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易蓮兒聽到之後,嫩白的臉頰一下變得通紅,好像就要滴出血來。她呆呆地看著麵前熟悉的安平哥哥,總感覺有些不一樣了,接著發現兩尺外的眼睛比以往更加熱烈,急忙低頭含胸不敢言語。過了一會兒,易蓮兒才像蚊子一般低聲說道:“安平哥哥,阿娘讓我過來喊你吃飯。”

許安平看著有兩個月沒見的易蓮兒,竟然發現她已經變成了大姑娘,不再是以前那個總是牽著自己衣袖拖著鼻涕的黃毛丫頭了。看著易蓮兒臉上的紅雲已經從雙頰蔓延到晶瑩的耳垂,他也不打算再逗她,答應了一句:“走吧,正好我也餓了。”跟在易蓮兒的背後,看著她細細的腰肢和款款的碎步,許安平感覺到有一種不一樣的、獨屬於少女的風情:青澀中蘊著嫵媚,含苞中染著露水,就像是將熟未熟的桃子,將開未開的海棠。

吃過早飯之後,許安平又習慣性的坐在門檻上發呆,他知道不一會兒易蓮兒就會過來陪著,有時候想想兩個人一起發呆也很有意思,起碼不會覺得孤單。出乎意料的是,易蓮兒並沒有如他預料得那般很快就過來,而是到了將近未時中許才搬著小凳子過來。中午的太陽正毒,許安平領著易蓮兒來到梧桐樹下偷得一晌清涼。他看著易蓮兒應該是剛剛哭過還紅著的眼睛,知道餘大娘已經告訴她關於尋親的事情了,不過還是輕聲問道:“蓮兒怎麼了?是不是大娘又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