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絮說:“我隻說一個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劉向陽問:“誰?”
楊飛絮說:“那個小夥子,是派出所的聯防隊員,都幹了好幾年了。”
劉向陽問:“你的意思他不是柳樹根的兒子了?”
楊飛絮笑一聲,說:“真有意思,不用說兒子了,爹也是借來的。”
劉向陽蒙了,再想問什麼,手機裏已經響起了嘟嘟的掛機音。
回到單位後,不見高明堂回來,心裏就納悶了:都這麼長時間了,難道他一直在馬總辦公室裏?
馬攻克聽了他的彙報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會不會立馬跳起來罵娘呢?
這一回他可真是騎虎難下了,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不是要去將人家的軍嘛,反倒被人家捅了老窩。
馬攻克啊馬攻克,我看你怎麼收拾這個殘局!
眼看著到下班時間了,劉向陽還是回了一趟單位,進了辦公室,隻有董小宛一個人在。
董小宛問他:“你們都取哪兒了?一個下午就我和老王在這兒,悶死了。”
劉向陽說:“我出去辦了點事兒,馮曉剛呢?他幹嘛去了?”
董小宛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一走,他就溜了。你們這些人,隻要高主任不在家,就無法無天了。”
劉向陽笑了笑,坐下來,抽起了煙。
董小宛站起來,說:“回家吧,還呆在這兒幹嘛?”
劉向陽掐滅了煙,問:“高主任回來過嗎?”
“沒有,一個下午都沒見著他。”董小宛說完,就走人了。
劉向陽心裏就泛起了嘰咕:難道他一直呆在馬總辦公室?都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彙報完了。
正琢磨著,馬總把電話打了過來,上來就問:“馮曉剛回來了嗎?”
劉向陽以為馬總在追查馮曉剛曠工的事,就說:“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下班了,沒見著他。”
馬總說:“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劉向陽知道該輪到自己彙報惠山的事了,就鎖了辦公室門,腳步匆匆奔了過去。
屋裏隻有馬攻克一個人,正坐在茶幾前,悠閑地喝著茶,見劉向陽進了屋,用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
劉向陽自然不敢坐過去,這畢竟是在單位,怎麼好跟一把手平起平坐呢。
“怎麼?你也嫌我髒了?”馬總歪著頭問道。
“不……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有點兒不習慣。”劉向陽站著沒動。
馬總說:“坐吧……坐吧……現在是下班時間,又沒外人,何必弄得等級森嚴的。”
劉向陽隻得坐了過去,身子盡量往外傾斜著,接過馬攻克遞過來的茶盅,捧在手上,眼睛卻四下裏看著。
馬攻克喝一口茶,問:“你是不是惦記著高明堂去哪兒了?”
“他不是來你辦公室了嗎?人呢?”
“是來過,彙報完後,就走了。”
“可他沒回辦公室呀。”
“我知道他去哪兒了。”
“你的意思是?”
“一定是去找胡有為了。”
“找他幹嘛?”
“還能幹嘛,惠山群眾造反的事唄。”
“你讓他去的?”
馬攻克搖搖頭,笑著說:“你老劉,這不廢話嘛,他算老幾呀,正經彙報能輪得著他?”
劉向陽點點頭,沒說話。
“這幫狗雜種!”馬攻克罵一聲,說,“真他媽險惡,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了。”
劉向陽問:“高主任都向你彙報過了?”
馬攻克指了指桌麵上的一張紙,說:“那不,都在那兒。”
劉向陽瞄一眼,正是那份在惠山簽訂的“不平等條約”,隨又把整個過程,特別是跟“群眾代表”交涉的那一段簡要彙報了一遍,並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說這事太他媽邪道,無中生有的事竟成了事實,這裏麵肯定有鬼。
馬攻克問他:“老劉,你覺得‘鬼們’為什麼要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