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書記往前傾著身子,伏在高明堂耳朵上,小聲說:“他是柳樹根的爹,老革命,參加過抗美援朝,你可要悠著點兒,別激怒了他。”
高明堂點頭應著,朝著老人點點頭,說:“大爺,實在對不住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您老有話盡管說,我們會盡力去解決的。”
後排的小夥子跟著站了起來,躥到了高明堂麵前,二話不說,伸手就採住了高明堂的衣領,質問道:“草泥馬!你就是發瘋打人的那個馬總吧?”
“不……不……不是……”高明堂臉都嚇黃了,往後閃著身子,唯恐對方把高高舉起來的拳頭擂到自己臉上。
可旁邊的派出所長旁若無人,仍然在大口大口地抽著煙,看他的意思,像是揍了活該似的。
多虧了胡書記站了起來,用勁拽開了小夥子,嗬斥道:“不準撒野,這是國企辦公區域,不是你們村,也不是你們家,知道不知道?你這樣的態度,還怎麼解決問題法?”
“操,這個王八蛋,他能撒野,我為什麼就不能撒野了?血債要用血來還,廢了這個鱉熊才解恨呢!”
“住口!”
“咋了?
胡書記鼻子一歪,說:“你搞錯了,他不是馬總。”
“不是馬總?”
“是啊,他是辦公室高主任。”
“操,不是馬總你來幹吊啊?”
看到小屁孩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劉向陽實在忍無可忍了,往前邁一步,說:“年輕人,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對了,凡事要講事實,擺道理,怎麼好無中生有,血口噴人呢?”
“我怎麼就無中生有了?我怎麼就血口噴人了?明明就是那個王八蛋馬總打了人,你還要我們怎麼著?”
“你又不在場,你怎麼知道就是馬總打人了?”
“我聽在場的人說的呀,這還錯的了?”
“我敢保證,馬總絕對沒有打人!”
“你怎麼就敢那麼肯定?”
“因為我在場!”
“操你姥姥!原來你就是那個馬總啊!”年輕人飛起一腳,朝著劉向陽踢了過來。
多虧了劉向陽反應靈敏,躍身躲到了一邊。
那隻惡毒的腳沒有踢中劉向陽,卻把一把椅子踢飛了,嘩啦一聲落在了牆根下,後背折斷了。
這時候,張所長呼一下站了起來,朝著小夥子大喝一聲:“小鱉羔子,你他媽的作死啊!”
小夥子瞬間就被鎮住了,直愣愣站在了那兒。
胡書記小聲對著劉向陽說:“他是柳樹根的兒子,年輕氣盛,他爹又那樣的情形,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劉向陽這才知道,選出的代表中一個是爹,一個是兒,就望了望那個中年婦女,問:“她是誰?”
胡書記說:“村幹部,婦女主任。”
中年婦女雖然是個村幹部,但張嘴也跟著罵了起來:“王八蛋,還是幹部呢,跑到下麵來吃喝不算,還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劉向陽衝她瞪起眼,說:“你是幹部,要有個幹部的樣子,別滿嘴噴糞,在事實弄清楚之前,不要跟著瞎攪和。”
中年婦女說:“柳支書躺在醫院裏,都快成廢人了,這還不是事實嗎?”
劉向陽說:“可壓根兒就不是馬總打的呀,怎麼好隨隨便便去冤枉一個無辜的人呢?”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沒準就是一條走狗,啊呸!”中年婦女直噴唾沫星子,就他媽一個母夜叉。
劉向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我說過,我在場,我看得一清二楚,人的的確確不是馬總打的!”
中年婦女往前一步,逼問道:“那你說,是誰打的?”
“是……是……”劉向陽最終沒有說出侯運才的名字,因為這地方不對,氣氛也不對,一旦說出口,必將會把自己推上刀尖。
很明顯,這就一場蓄意編排好的陰謀,根本就沒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