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嚴重嗎？你也別把村民們都想得那麼壞，我覺得吧，隻要有利益擺在他們麵前，大家肯定會積極參加的。”
對於王寶來這種消極悲觀看法，曹芸樂不以為然。
“不是我把他們想壞了，而是你把他們想得太好了。這裏麵有幾個棘手的問題。第一，農民隻要是眼前見不到利益，他們就不會相信你。而且必須還得是利益最大化。所以，以土地入股的形式是很難行得通的，因為未來的收益對他們來說，那都是個未知數，他們才不會相信什麼市場什麼高新技術呢，甚至他們會以為我現在出售的價格都是一個騙局。他們隻看你眼前能不能馬上給他多少報酬。第二個問題，如果給他們現金作為土地補償，他們就會拿我現在的出售的稻米價格跟你算賬了，你能算得過他們不？”
王寶來一副把農民看透了的表情。
“好像你自己不是個農民似的。”曹芸樂不滿的白了王寶來一眼。
“我是農民，但我是跟他們不一樣的農民。這就像當幹部的，你跟別的幹部不一樣。”
“我哪裏不一樣了？”讓王寶來誇了這麼一句之後，剛剛要生氣的曹芸樂卻又臉上一陣紅潤。
“別的當官兒的，不是貪財就是好色，而你卻是真想幹事兒。”
王寶來表情很認真，並沒有恭維她的意思。這是王寶來對曹芸樂發自內心的評價。雖然曹芸樂跟王保廉曾經有過那麼一段很不正常也很不正當的交往，可這並不十分妨礙王寶來對她有特別的好感。這種好感並非來源於兩人那方麵的關係。
“別光揀好聽的說，卻不幫我做實事。”
“我當然想幫你了，可是，你這條路走起來卻未必順當。這畢竟不是當初我承包的時候，當初咱們可也算是用了一些手段的，如果真的讓王懷仁他們知道了當時稻米的價格的話，你覺得那地會那麼容易包給咱們嗎？”
王寶來說得振振有詞，曹芸樂也覺得有些道理。
“可我想，隻要與他們眼前的實際情況相比有利可圖的話，他們應該做出正確的選擇的。”曹芸樂還是相信，兩種利益的巨大懸殊會讓方湖鎮的農民動心的。
“我說曹大書記，你真的太天真了。我跟你說，這事兒如果沒有其他官員的好處的話，即使那些當官的都不會跟你一條心的，他們也會從中作梗。”王寶來一副什麼都明白的表情。
“不至於吧？在你心裏，怎麼就沒個好人了？”
“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王寶來，就目前的出售價格來看，你一畝地拿出一萬塊的利潤來分給老百姓，你也大賺一把了吧？”
“曹大書記，不要去當了方湖鎮的父母官就不管別人死活了好不？我要是出那麼高的價格，那你王家莊子的鄉親們怎麼看我？他們還不得生吃了我呀？你知道，我現在正處在資本積累的初級階段，要是我現在把錢都分給他們了，你讓我白忙活一場？”
“那你說怎麼辦？”
“要想搞基地，那就跟王家莊子一樣，我一畝給他們補償兩千塊錢，三年之後，我吃百分之二十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