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飛下來,切出一道紅口子,又一把飛下來,繼續切出紅口子,肥婆捂著身上傷口,環顧四周,如垓下之困,四麵楚歌。
那些刀卻突然豎直,插到地麵上,把肥婆圍了起來。
肥婆想去踢掉眼前一把刀,不想刀自己被拔出來,刀柄現出一個粗壯身子骨,滿臉橫肉的屠夫,提著豬肉刀對肥婆喊:“你這頭母豬,宰了給老子下酒。”
肥婆一掌打過去,屠夫被打飛撞到鏡子上,消失不見了。
肥婆看著鏡中的自己,趕緊摸臉摸頭,不能自已,仰著天花板一聲吼叫,突然頂上的燈泡全部變成塑料水桶,一個個像蘋果一樣掉下來,砸到鏡子的框架上,鏡子卻毫發無傷,而那些水桶一個接一個的落地消失。
鏡中的肥婆突然猙獰的發出一陣笑聲,看的我們不寒而栗,而站在鏡子中央的肥婆指著她問:“你,到底是誰?”
“我啊,”鏡中的肥婆露出兩顆尖牙,“我就是你啊。”
“你不是,”肥婆對著鏡子喊話,“你不是我,你不是我。。。”
突然另一麵鏡子又出現一個猙獰的笑容,說:“怎麼不是?你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後麵一麵鏡子也是一陣狂笑,“哈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哈哈哈哈哈。”接下來的很多麵鏡子也大多一陣陣的狂笑,不斷的重複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肥婆左顧右盼,隻有一聲聲的狂笑陪伴,不禁捂頭,而小聲不會由此消散。
“夠了,”肥婆大喊一聲,嘴裏突出一陣大風,不料鏡子裏的肥婆一個個在笑,“哈哈哈哈,你看她,還把自己當白娘子了。”
肥婆沮喪的停下,不料鏡子裏又出現一個個屠夫,舉著手上的豬肉刀,同聲喊著:“你個豬胎,就該千刀萬剮,砍死你個豬胎。”
“我不是豬,我不是豬,”肥婆捂著頭蹲下,“我不是,我不是。。。”
岑老師卻隔空傳話,“母豬夜叉,戾氣所化,積壓人世怨恨甚多。”
肥婆才突然鬆手,站了起來,鏡中的人全部變成了岑老師,對她喊著:“你若作惡,自會這般模樣,眾憎眾怒,無法消解。”
肥婆跪下來,雙手合十,“弟子知錯,求道長大發慈悲,替弟子消災解禍。”
岑老師卻說:“你本是花旦,卻因猜忌而害人,使花季少女死於非命,按此理應下無間地獄,然你又被親夫謀害,也算終得業報,閻羅這才免你受刑,你卻不思感恩,不念悔改,積怨積恨,妄圖報複被你所害之人,如此罪愆,入畜生道也不為過。”
“弟子知罪,弟子知罪,”肥婆跪著說:“弟子以後絕不敢再有害人之心。”
“前世,你因妒忌殺害林文琦;今世,你又因妒忌殺害林文琦的轉世林慧茹,如此罪孽,豈是一句知罪就可抹掉?”
“道長誤會,”肥婆跪著解釋,“樓上林文琦的轉世隻是昏了過去,魂魄遊離片刻,稍後自會回歸本體,無傷性命。”
“果真如此?”
“弟子豈敢有謊話?”肥婆淚眼滂沱,“隻求道長讓弟子重歸人道,輪回轉世,不再做孤魂野魄。”
“既然如此,”二十麵鏡子突然都彈出一道白光,共同映在天花板上,岑老師手拈蘭花,從天而降,雙腳落地站在肥婆眼前,他扶起肥婆,“你本非奸惡之輩,奈何立心不良才會淪落至此,隻要心中再無戾氣,自可輪回轉世,不入畜生道。”
肥婆低頭叩謝,“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眼前突然冒出兩個鬼差,上前把肥婆拷上鐵鎖,“葉心,奉當值太歲之命,要你回地府受審。”
肥婆點頭,“好,我跟你們走。”
說罷,都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岑老師趕緊說:“你們幾個,快上去看看林慧茹。”
“慢著,”慶哥卻說,“扶我上去。”
鈞哥背著慶哥,和我們一起上了二樓,開了燈,卻見到林慧茹站在閣樓那邊,頭向下望,慶哥喊了一聲,“慧茹。”
林慧茹毫無反應,我們便走前去看,卻發現右側的桌子地下趴著一個人,衣服和林慧茹一樣,轉過身來,才見到是暈著的林慧茹。
珍姐忙問,“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懂了,”我說,“林慧茹的魂魄遊離本體在那,”指著閣樓那邊,“這個才是本體。”
“那現在怎麼辦啊?”
“喊她回來,”我說,“要是離魂,隻要親友喊話就能喊回來的。”
“明白,”慶哥喊了句:“慧茹,快回來。”
我們也跟著異口同聲喊:“慧茹,快回來;慧茹,快回來。。。。”
大約喊了一分鍾,林慧茹眼角有些異動,慢慢才睜開眼,看著我們,忙問:“我這是在哪?”
“圖書館啊,”慶哥扶著她,“你剛才暈倒了。”
“是嗎?”林慧茹摸著頭,神誌不太清醒,“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有個胖女人要來殺我,樣子好可怕。。。”
“那是夢,是夢,”慶哥解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去。”
“你這是怎麼了?”林慧茹才發現他臉上的傷口,“怎麼弄的?”
慶哥竟說:“做夢時不小心碰到的。”
林慧茹噗呲一笑,“要不,你今晚來我這兒,我一個人不放心。”
“好。”慶哥也說,“那走吧。”
我們也不自討沒趣,“我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