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哥點頭,“可以這麼說。”
“他們倆發生過什麼事了?”
鈞哥詳說,“說起來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流行白娘子傳奇,家喻戶曉,阿慶原本是話劇團的男一號,人長得帥,又一副好嗓子,劇團要求要演話劇版的白娘子,阿慶做許仙是當仁不讓,可是女一號就犯難了,當時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當時很出名的林文琦,人長得漂亮,不過年紀太小,本打算讓她演小青;還有就是當年的花旦葉心,一直都是女主,那次團長突然想換新人,就想讓林文琦演一回白娘子,葉心演小青。當時阿慶和林文琦情投意合,當然是推舉她演,可是葉心不死心,稱不讓她演白娘子就罷演,團長最終隻好讓葉心做白娘子。”
“後來呢?”
“後來演出,因為林文琦初次出場,給觀眾的印象好,演出結束後,觀眾紛紛來信,都說小青比白娘子演的還好,連報紙上的評論也說應該找林文琦來演白娘子,直接蓋過葉心的風頭。這是給葉心造成很大的影響,葉心居然跑到戲院樓上哭喊著要自殺。”
我覺得有些不妥,就問:“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鈞哥解釋,“你可知道我之前在劇團裏演誰?”
“鬼知道你演的是誰?”
“我演法海。”
“這麼說,你跟慶哥都是劇團出來的?”
“就是,”鈞哥繼續解釋,“由於這件事弄得街知巷聞,剛出道的林文琦身心受到重創,一時想不開,就在一個晚上,在自己宿舍裏穿上白娘子的戲服割腕自殺。”
“人言可畏,”我點頭,“你們這行都這樣。”
“劇團自從死了人,慢慢就演什麼都沒有人氣,最後,團長申請解散,我們這些隻好集體下崗,”鈞哥搖搖頭說,“我和阿慶沒有別的本事,隻好來到當時的文化站做一個保安,那時團裏的葉心找到工作,就死活要嫁給阿慶,可憐阿慶家裏不寬裕,還要多樣一個,那個葉心給阿慶生完娃子,就得了產後抑鬱症,有一天突然自殺了,阿慶是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的。”
“沒想到慶哥過得這麼不容易,”我慨歎,“難怪他那麼喜歡唱千年等一回。”
“你可別怪他啊,”鈞哥說,“阿慶年輕那會可是許仙啊。”
“那他口中的白娘子,就是林文琦咯?”
“我看他是想念林文琦,才會神誌不清的,”鈞哥對我說,“前幾天他居然跟我說看到了林文琦穿白娘子的衣服在圖書館瞎逛,我就想他肯定是瘋了。”
“說不定,”我悄悄說,“慶哥的話不假,林文琦的魂魄說不定就在圖書館裏,要不,監控怎麼無緣無故就壞?”
鈞哥和身邊的培哥不寒而栗,“阿賢,東西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我還是口無遮攔,“既然林文琦來圖書館,那就是來找慶哥的,隻是不方便現身而已。”
“阿賢,”鈞哥卻說,“林文琦是自殺死的厲鬼,怕是不好惹啊。”
“我也知道不好惹,可是潘叔現在不在啊,你叫我們怎麼辦?”
卻身後傳來一聲:“潘老道不在,還有貧道。”
我聽著耳熟,轉身看,竟是岑老師,他一身白衣黑褲,背個發黃的包裹,“你回來了?”
岑老師忙說:“貧道這一年雲遊四方,早已將萬裏河山踏遍,可是一回來就聽說潘道長離開了?”
“潘叔走了有好幾個月了,”我才說,“岑老師現在過來,真好比及時雨。”
“先別賣口乖,”岑老師趕緊坐下,“現在什麼情況,快跟貧道講講?”
鈞哥忙說:“我們可能遇到一隻女鬼,而且都把我們的監控弄壞了。”
“欲蓋彌彰,”岑老師說,“分明是有意要引開我們。”
我說:“這女鬼是慶哥的舊情人,說不定沒惡意,就是來找慶哥敘舊的。”
“我看不一定,”岑老師搖搖頭,“如果隻是敘舊,直接把阿慶引出去就好,何必在此裝神弄鬼?”
“說的也是,”我才明白,“那慶哥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岑老師忙問,“阿慶現在在哪?”
“在醫院,”我解釋,“這下慘了,醫院陰氣最終,要是惹上林文琦。。。。”
“莫慌,莫慌,”岑老師卻說,“阿慶現在在醫院就好。”
我和鈞哥、培哥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岑老師盤坐在沙發上,“你們趕緊想個法子,把裏頭的讀者全部趕走。”
我這才曉得,“哦,岑老師是想說,女鬼現在還在圖書館裏頭?”
他閉目,點點頭。
鈞哥馬上開了廣播,我靈機一動,編出一段話:“尊敬的讀者,為防治登革熱疾病傳播危害,我館將於十五分鍾後閉館消毒,請各位讀者盡快離開,如有打擾之處請多多見諒。”
培哥則立即走入館內,將讀者一個個疏散到外邊,並很快閉館,還在前台坐著的嫻貞姐也被培哥拉到監控室裏。
“阿賢,你們搞什麼鬼?怎麼隨便關門啊?”
沒等我解釋,岑老師從包裹裏掏出一遝黃符,說:“你們,現在每人拿一些,到裏麵去滿地撒,有多少撒多少。”
我們幾個便拿過黃符,不問所以從後門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