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即知本官今年當值,為何處處為難本官,難道本官之前有何不是之處,開罪了大人?抑或本官以前有何不敬言語,惹大人這般的厭惡?”鍾文粹可是一副臉色,故意擺給楊仙看。
“本官與大人素無嫌隙,更無從談起為難。“楊仙畢恭畢敬的回道。
”既然如此,大人為何參奏本官?”鍾文粹責問道。
“酆都禦史本職如此,本官實話實說,不敢欺蒙殿下。”楊仙說,“本官若是知情不報,恐怕違逆殿主厚望。”
“大人既然如此,本官無話可說。”鍾文粹扭過臉去,“可今天周維財,本官是一定要帶走的。”
“憑什麼?”楊仙斥責道,“周維財哪裏開罪了大人,要這般趕盡殺絕?”
“怪隻怪這周維財不惜命,糟蹋生命,欲以死了脫,卻不知多少人為苟全性命而苦苦掙紮,似這種人,留在世間何用?”鍾文粹說。
“本官若有方法,要這周維財自動放棄,不肯自殺,大人又當如何?”楊仙質問。
“若是他不肯死,本官立刻收兵回府。”鍾文粹鼻孔裏噴出了兩口氣,“大人貴為正二品太歲,卻紓尊降貴來為一凡人求生,未免大材小用。”
“勾魂一事,大人隻需交由手下去辦即可,身為從一品當值太歲,卻親力親為,莫不也是大材小用?”楊仙回道,身旁的衙役隨即大笑哈哈。
“你。。。。”鍾文粹七孔生竅,卻讓方傑止住了,“大人還是莫要呈一時之短。”
鍾文粹似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聽說大人要為周維財換腦子,可有此事?”
楊仙也察覺到什麼,才說:”無稽之談,本官豈會為一個凡人如此費心。“
三金卻衝下樓來,問:”若說換腦,需得兩人一同協作,大人既然不願出手,那可問誰?“
”老朽可以。“隻聽得那聲老態龍鍾,卻不像是潘叔,而是戴著素紗網巾,著月白色道袍,兩鬢灰白,瘦若皮猴的岑老師。
“是你?”鍾文粹、楊仙竟異口同聲。
“二位大人,貧道有禮。”岑老師做了個揖。
“你這老道,聽說這幾年雲遊四方,最近可有在何處掛單?”鍾文粹問。
“貧道就在這處掛單。”他指了指地下。
“這麼說,你跟潘老道是一夥的?”方傑問。
“倒也不是,我與他不過萍水相逢。”也不理會三個太歲,隻問:“不知大師要換的是何人腦袋?”
“實不相瞞,我有一位師弟,從小癡癡呆呆,口齒不輕,巧逢有個落榜的年輕,要死要活的,貧道便想,他這般糟蹋自己,還不如把腦子給我那師弟。”三金合什,“看道長功力應當不淺,還請出手相助。”
“換心這事貧道也曾幹過,換個腦袋又何妨?”仆役們忙讓出一條道,岑老師從容走至三金處,說了句:“還請大師引路。”
“請隨貧僧上樓。”三金左掌伸出,指向樓上。
“且慢,”方傑擺出右臂,“二位要換腦,本官無可厚非,隻是,若那周維財醒來,若是尋活,本官無話可說,若要尋死,又當如何?”
“還用說,”鍾文粹說,“他若一味求死,本官就收了他的魂,他若想活,本官便收兵回府,不知楊大人可有異議?”
“本官無意見。”楊仙隻好說。
“凡人生死都是操弄在自己手裏,不知你鍾大人何德何能,這般管製?”三金單掌合十。
“大師還是盡快換腦,以免誤了時辰。”岑老師提醒著,三金一看外頭,烏雲好似少了,遠處有些光亮。
岑老師與三金走到陽台,相對盤坐在地,兩個胖子瞬間自動挪移到他倆跟前,同是盤坐而起,麵麵相對,二人迅速挪移到二胖身後,隻見月白色袖口裏噴出了幾條“白蛇”狀長條,很快就貼到右邊圍牆上,分三層遞進式,斜成一個半坡麵,由上而下書道”上達天聽“”曲成萬物“”道通天地“;杏黃色袖口了則噴出紅色的條狀物,倒是像對聯分左右對稱貼好在左邊牆上,左書”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右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鍾文粹、方傑、楊仙都換了烏紗帽,盤領補服,由手下擺好沙發麵靠背椅,坐好觀看,我則立在他三人一旁,與一幫仆役同站。
岑老師與三金各自將兩掌發在周維財和三石身上,二人神情開始變異,有些痛苦之狀,我左看右看,竟覺得而是都口唇焦躁卻不能言說,雙目緊閉而不能開合,臉有抽搐似被電到,左側右側相互緊繃,臉倒是仰朝。兩人突然右掌抓住二胖的後腦勺,二胖似乎已經毫無知覺,安靜睡去。
兩人趕緊往後腦勺抽,單掌像是吸泵一般吸住,額上汗珠如雨下,但二人已經顧沒上,此時天色漸漸灰暗,烏雲像被盤了起來,成螺旋狀一直盤桓,偶爾聽到”哄哄“之聲。
”會不會下雨?“我問。
”俗話說,雷聲大雨點下。“楊仙解釋。
隻見雷影閃過,一道天雷劈了下來,卻被白色半坡麵擋住,彈回天上,另一道同是劈下,又被紅色豎條掃了出去。三金這邊取腦倒是快些,隻見的滿手已經是白色漿狀物,之後是有些蟲子,還有些類似腸子的肉色條形狀。
“那是什麼?”我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