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圖書館,想都沒想就奔著去找盈盈,可能是心有靈犀,一進了館,伊竟跑了過來,把我拉到電梯處詢問:“這是什麼?”
“正在修的電梯,還沒好呢。”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可能是沒察覺這麼大個木箱子,圍起來像個密室,誰曉得用來作什麼,昨兒顧著牽伊的手,居然將正事給忘了介紹,“怎麼了?”
“方才看到有個人,從一樓的板間走了出來,看到了我,還瞪了我一眼。”伊似收到驚嚇,抓住我的手。
“可能是民工吧,粗枝大葉的,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我隻管安撫,沒覺得有何不妥。
“是個女的,配了眼鏡,盤了頭發,著黑色薄衫,大概四十多歲。”
“或許是某個民工的老婆。”我自圓其說道。
“民工老婆怎麼可能打扮得像白領?”
我終於察得很大不妥,“她往哪裏走?”
“往正門方向。”我看了一下,從電梯出的,正門是關著燈,工作人員都是從後門先進的館,便拉著伊走了過去,並未發現任何蹤影。
“早啊。”嫻貞姐突然後服務台探出頭來,直把我倆嚇了一跳,喘了喘心窩子,回了禮:“早啊,貞姐。”又轉向盈盈,“你看到的女人不會是她吧?”
盈盈搖了搖頭,我打量了貞姐,穿著橙色衛衣,不過沒有四十歲,連三十還不到,連忙介紹:“這是新來的文化誌願者,霍斯盈,她是我們的管理員程嫻貞。”二人遂互相問好。
“對了,貞姐,剛才有無見到一個戴眼鏡穿黑衫四十多歲的女人經過?”
“沒看到,怎麼了?”
“沒什麼。”我又打量了盈盈,伊戴著黑框眼鏡,著一件黑色毛衣,白襯衫打底,遂問:“你是不是看錯了,這裏符合條件的隻有你一人。”
伊略顯悻悻,“我有這麼老嗎?”
我笑了笑,忽想起從電梯裏出來的隻有盧旺達,要不就是鍾文粹和方傑那幫家夥,不對,民工們好像很久沒來了。便打電話給承包公司,回複則是:圖書館對吧,我們已經兩個禮拜沒派人過去了。
額頭的汗一下子冒了出來,拖著盈盈的手,行到巨箱處,緩緩靠近,腳步放慢,輕輕拉開箱門,往內微探,燈火通明,足下僅得一個巨大深坑。之前有下過,厚度比我還高,忙問:“那女人有多高?”
“大概一米六多一些,比我要矮。”
我思索著:比那女人的高度哪裏爬得上來,即使夠高,又哪來的力氣,莫非又是什麼邪乎之物?說出來又怕嚇著盈盈,便說:“你呀,是不是沒睡好?”
伊睜大眼眸子看著我,並未言語,“我看你是最近太累了,胡思亂想才看錯的。”有吩咐道:“三樓有些書還沒上架,先去上了吧。”伊點了點頭,先走上樓。
開館後的一小時,人員大多到齊,我看著盈盈推著書車上架遠去的身影,才敢對潘叔講:“她說看到有個女人從電梯裏走出來。”
“哦,你怎麼不用念力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潘叔隻顧替讀者借書,有空才搭理一下我。
我捂著胸間的玉佩,喃喃念道:天地清、日月明、乾坤定、鬼神通,閉目養神,過了些時候腦海內仍是一片空白。我又重複動作了一遍,卻依然如此。“怎麼回事?”趕緊問了潘叔。
“你許久未用,生鏽了。”
“生鏽?念力也會生鏽?”
“所謂熟能生巧,你不經常,念力也會鈍化。”
“那豈不是天天都得用?”
“倒也不是,隻需每日練半個時辰輕功即可。”
“練輕功和用念力有什麼關係?”我沒承想二者還能沾上邊。
“當然沾上邊了,練輕功是用念力最集中的時候,稍一不慎便會跌倒。”潘叔瞪大了眼。
“難怪修明走前非早上拉我起來練習。”
“原來他有教過你的?”
“有,不過沒人陪我。”
“捉隻貓或捉群鳥陪你唄。”
“先不說這個,”我指著巨箱,“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那還用說,想必是從地界逃走的女鬼,借電梯之力返回人間。”
“這還得了?”我一驚一乍,“若是魂魄隨隨便便上躥下跳,豈不天下大亂?”
“圖書館本身就是開放的公眾場合,既然開放,可沒說不準靈魂進出,況且他們要進要出,你又奈何得了?”潘叔似不介意,“鬼門關的入口要安插何處,又不是你我可臆斷之事。”
“現在什麼情況?”我坐不住,“不如下地界問個究竟。”
“下界?你腦子進水了吧?”潘叔環看一下,才罵:“上次鍾粹文方傑這般套你下計,你還沒記住呀?地府判司詭計多端,若下界找他們,不知又裝什麼壞水,想出什麼餿主意來害咱們。”他往我身後一看,突瞪大了眼珠,我往後一看,盈盈不知何時已站著紋絲不動,伊賠笑著說:“書都上架了。”
“好的,謝謝。”我不知怎麼接話,示意了下潘叔,他便讓我起身,讓盈盈坐下,“對了,忘了教你,書籍的分類,b是宗教,e是軍事,f是經濟,g是體育,h是語言,i是文學,j是藝術、書法、繪畫和攝影,k是曆史和地理,r是醫藥,t是工業和信息技術……”
“我大致看了一下,i和t的佔了一大半,j、k也不在少數。”盈盈說,“可好像分得沒那麼細,找本書也不好找,有讀者建議再細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