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潘叔又大罵,“多此一舉害死人啦!”
董警長接著被中斷的話語,“可是你才二十出頭,沒理由認識一個死去十年的人,再加上上個月你跟潘先生出了趟成都,而恰巧盧旺達是四川人,我當時就在想你跟他有某種聯係,或許你們有跟屍體通話的能力。還有就是前天下午,我說盧旺達懷疑是用料少導致失足死亡的,你當時很緊張,試問你若跟他不認識,又緊張什麼?”
“董警長觀物於微沒在下佩服。”潘叔點了點頭。
“過獎了,我隻是盡好做警察的責任罷了。”
“恐怕警長請我們來是另有要是吧?”潘叔又問。
“不瞞二位,趙洪軍挪用公款隻是其一,公款的去向是其二。”
“公款那去幹什麼用了?”
“據查證,是買凱琴一套100平米的商品房,可登記人名字卻是黃思潔。”
“黃思潔是誰?”
“溫明浩的妻子。”
“溫明浩又是誰?”
“十年前文化中心工程的財務,當時是他給趙洪軍開的支票。”
“那你去抓他們倆好了,關我們什麼事?”我遂問。
“當然關事,你們可是圖書館的管理員。”
“什麼意思?”
“過幾天溫明浩會來白皎視察,他現在是市政府一名文化科的科長,到時他會來你們圖書館,二位也借此機會跟他套近乎。”
“說了半天,你是要我們做臥底啊。”我沒好氣地說。
“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們警察局的意思?”潘叔問。
“當然是我自己的意思。”董警長呷了口茶。
“也就是說我們要免費幫你幹這事,沒有獎金?”我又問。
她“嗯”地應了一聲。
“你腦袋被驢踢了吧?要我們替你做免費臥底?”
“我相信潘先生會答應的吧?”
潘叔竟說:“這個臥底,我們可以做。”
“憑什麼呀?”我仍是氣衝衝的,“又是一個來找麻煩的。”
“怎麼?”董警長好奇一問,“難道之前還有人找過你們?”
“不對,”我衝她說,“找我們的不是人。”
“難怪,”董警長說,“前天下午往茶杯裏放茶葉,原來是之前招呼客人,不對,客靈用的。”她笑了笑。
“你……”潘叔卻止住了我,“董警長,我們接近溫明浩,該怎麼取證呢?”
“這個,我還沒想好。”她停止了笑,又恢複那嚴肅的臉,拿起茶杯,“祝我們警民合作愉快!”
“喂,潘叔答應了,我可沒說答應。”
“伊先生還這麼斤斤計較?”董警長大拍圓桌,斥道。
“盧旺達都投胎去了,我們現在抓這個姓溫的有什麼用?”
“溫明浩為了給自己買房,和趙洪軍勾結害死了盧旺達,這樣的寄生蟲在官員隊伍裏,不僅是敗壞國法,還會有更多像盧旺達一樣的人無辜受害。我們警察的職責是不冤枉一個無辜的人也不放過一個有罪的人。”董警長說,“你認識盧旺達,也不想他那樣的悲劇重演吧?”
“她說得對。”潘叔插了話,“盧旺達死了,趙洪軍不僅不報案,還把人家老婆孩子搶了,憑什麼他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盧旺達下到地府,地府要他出具文書證明他死了,十年不能投胎,憑什麼?”
“那好,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可就無話可說了。”我也舉了杯。
“警民合作愉快!”董警長先幹為敬。
午後,又是市民廣場,我忍不住問:“咱們真的要幫她做臥底嗎?”
“廢話,都已經答應她了,何況,我們幫的是盧旺達,又不是她。”
“可是做臥底畢竟危險啊?”我略顯忐忑。
“我們地界都下過三遍了,還怕個甚?”
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