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嗎?”我重複了一遍,趙洪軍正啞口無言時,董警長嘴裏卻冒出一個“有”字,“趙先生,你涉嫌挪用公款間接導致他人死亡,知情不報以及非法處理屍體,我們將加控你這幾項罪名。”
我此時如坐針氈,卻鬆了一口氣,她說:“伊先生,謝謝你今天的配合調查,你可以走了。”我望著正在掙脫又罵罵咧咧的趙洪軍,鬆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就走,那董警長卻又開口:“聽說你們館有一位姓潘的管理員?”
“是又如何?”我回坐在椅,翻開兩手掌輕拍在桌。
“不知二位是否賞臉,中午我請吃個飯。”董警長翹起長眉,十根手指合了起來。
“就不知道警長請吃飯是為公事還是私事?”我故意試探她一下。
“於公,”她嘴角也翹了起來,“也於私,這是地址。”說著遞給我一張名片:君蘭彙,背麵寫著:水仙居。
“我去也無妨,可是潘叔就不一定。”我又是一幅滿不在乎的模樣,她卻信心十足:“放心,他一定賞臉。”
回了圖書館,立馬先找潘叔說了今早之事,“這個警長是個厲害的主兒,”潘叔點了一下頭,隨即又是批鬥我,“都怪你,當初多此一舉去翻口袋,直接交給警察自己找就是了。”
“我也是想早點讓警察局開死亡證明嘛,”我說,“再說了,要他們發現還得浪費一堆時間呢。”
“不去恐怕是不行了。”潘叔說完就走了。
“你去哪兒?”我忙問。
“上個廁所,方便一下。”
晌午的君蘭彙通常濟濟一堂,房間也難訂,進了水仙居,那董警長換了一件純黑毛衣,加一條製服褲,“二位,請上座。”
潘叔一直盯著她看,在圓桌上選了一張離的比較遠的椅子坐下,我便跟著他也走,“請問二位想吃什麼?”
“客隨主便。”潘叔吐了幾個字。
董警長按了一下身邊桌上的按鈕,吩咐“按我下的訂餐。”
“原來警長一早點好了,又何需問我們?”我出口諷刺。
“本想不合口味的改一下,沒想二位如此隨性。”
“但不知道董警長找我一個糟老頭和一個毛頭小子是何要事?”潘叔正襟危坐,不敢懈怠。
“相信二位應該認識盧旺達吧?”她拿起茶壺往自己杯裏倒,突然左手抽出一個托盤,將茶壺安放在上往前推了出去,潘叔順勢托起盤底,往兩杯子裏倒水,又給推了回去,董警長接住盤底放在桌上,隻聽得潘叔說了一聲,“這話從你嘴裏出來,估摸除了我倆沒人會相信,你作為警察說話一定要有真憑實據,免得人家說你構陷。”
“對呀,警長,不能總把直覺當飯吃。”我附聲挖苦。二人遂哈哈大笑,好讓她束手無策。
“二位,別誤會,其實我並無惡意。”她的話語要比今兒早誠懇得多,“今天請你們來,是為了答謝兩位協作,破獲了盧旺達死亡和文化中心挪用公款的案子,讓盧旺達沉冤得雪,趙洪軍繩之以法。”說著捧出一杯,“我敬二位一杯。”
我倆見狀,隻好也舉杯相飲,潘叔小斟一口,又問,“董警長請我們來不是為了敬一杯這麼簡單吧?”
“確實還有要緊事,”董警長把椅子拉得考前一些,“難道二位有跟屍體通話的本事?”
“不是我們跟屍體通話。”潘叔回著說,“是他自己來找我們伸冤的。”
“你指的,不會就是伊先生口中的靈吧?”董警長順口一問,又說:“今早我聽伊先生說過。”
“怎麼?警察也相信通靈之事?”潘叔又問。
“倒也不是,我本來也不信,但是存在即合理。”
“我還以為警察都是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呢。”
董警長也沒回避,“現實生活中許多怪案迷案,都不能用常規思維去思考。”
“我不懂的是,董警長是如何看出破綻的?”潘叔有些不解。
“要多虧了現場找到的幾塊碎繃帶條。我們在起出屍體時發現這些繃帶條是折的,應該是拆下時不小心遺漏的。既然綁了繃帶那說明是為了保護屍身而不是毀屍滅跡的,加上伊先生找身份證,這說明你急於證明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