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有,沒有。我叫John,隻是想找你玩玩籃球而已。聽說你很厲害唉。”
“我不會打球。”他轉過身去,扶著他的單車,離開他的視線。
“慢著。”他在他的背後突然大喝一聲。“等等,嘿,不會打球沒關係,大家交個朋友。”真不知他的性格是怎樣形成的,古怪的有些費解。
梁飛翔沒有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徑自向前走。
“這裏有封信,你拿著。”他在後麵的聲音突然正經起來。梁飛翔這才轉過了身來。
“交個朋友。”他黠然一笑。他騎的是一輛黑駒摩托,信飄到他的手上,人影又比風還快似的一閃不見了。
梁飛翔一頭霧水,到了家裏,才留意到那封信一直持在她的手裏,憤憤的。
——橙,是我的。
梁飛翔愕然了。他那張唯美冰冷的臉容浮現在他的麵前,凝固了的目光,硬生生在他的臉上彌散著冰冷的氣息。神話一樣,七年來,他默默地守護,七年來,他沒有一個人可以走進他的世界。七年來,他的存在似乎成了她唯一的象征。他的信另附一張字條,但字條上的字跡顯然與方才迥異。
後文——離開她,接受我的挑戰,用籃球的方式。
他低沉著頭,臉上沒有了表情。
“唉——翔子,你回來了。梁爸梁媽正打算去學校找你呢。”
梁媽正埋頭整理著一個行李箱,梁爸正在他的書架上翻找著一本書。
他這才回過神來,但轉而是一臉的困惑。
“怎麼了,梁爸梁媽。”
“這下倒好了,反倒省些心。來,翔子,這是咱家大門還有各個房間抽屜的鑰匙。現在梁媽把他們都交給你了,給我好好看好家啊。”
梁媽一張口就是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話,簡直比那個John更令人費解。
“怎麼了梁媽。”他又問道。
梁爸梁媽這下才停下手中的活來,安靜地看著他。
“哦,翔子。你梁爸梁媽我們要去完成一件我們一直想要完成的事情。聽說新疆偏遠山區最近發生一場惡疾,死人好多的人。整個社會都在呼籲著前往抗病前線支援。”
“你們要去,所以——”
“梁爸梁媽希望你好好的照顧自己。”他們打斷了他的話。
梁飛翔望著梁爸梁媽的臉,突然之間,他發現他們漸近垂老的麵容隱隱約約多出了一道別致的氣韻。他知道,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他知道,梁爸梁媽一樣有著那樣的一個心願,隻是他羈絆了他們二十年的光陰。突然之間,他的眼角微微濕潤,酸楚的感覺。
“放心去吧,我會替你們看好家。”他平靜道。
梁爸梁媽慧心一笑。“翔子真的長大了,我們也算該放心了。”
梁爸擦拭了一下眼角。“好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要再遲點,趕不上誌願團那趟車了。”
梁媽還是老樣子,戀戀不舍的囑咐個不停。
“翔子,因為事發突然,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梁爸拖著梁媽的手,從他的麵前越走越遠。
他點著頭,手在他們的背後揮揚著,事發突然,連他都沒認清眼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有一種衝動。
那一刻,他突然想伸出手去,擋在梁爸梁媽的麵前。可是他發現,他們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眶當中。他怔怔的,凝望著,街口稀疏的人群,然後到院子裏,稀稀疏疏幾瓣落在地麵上的葉子。胸口間,有中莫名的絞痛,齧噬著,揮之不去,刻骨銘心。